天人感应的‘天’到底是什么,这是张学舟当下所难于研究清楚的事情。
董仲舒认为天是‘天地万物所有的一切’,这个天包括的观念极为宏大,就差点没说除了自身之外都是‘天’了。
而张学舟在不断观摩星象印证星斗倒转追踪术时,也觉察了一个狭义上的天。
这个‘天’是以天空星辰为主体的星空。
星斗倒转追踪术所定义的星象就是这个‘天’其中部分坐标。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与此同时,张学舟也想起了容添丁曾经转述了尸佼学派尸无道所念诵的生死之词。
容添丁曾经提及自己半生半死时踏入了一条长河,从长河中回归后才苏醒回来,也留下了这篇理论意义极多的内容。
张学舟以往诵读过尸无道的生死之词,逆转容添丁生死的东西对他没半点作用。
张学舟几乎差点将之当成容添丁幻觉中的产物。
但在不断接触一些内容后,张学舟只觉尸无道这些内容中也盖涵了‘天’,甚至较之董仲舒所定义的‘天’更为深入。
这是时间与空间的重叠产物,但尸无道所言对张学舟来说又太超前了一些,这还是在他体验过天人感应,又以星象学对照才后知后觉的反应。
“这个未知深处有各种更强的天地元气,也有域外天魔探入其中,甚至是某种穿梭的特殊通道,我在昆仑圣地神魂飘荡进入过无限黑暗,我也在东天门秘地随着姚元广踏入过时间长河,这些地方应该都是‘天’!”
张学舟看向夜空中点点星辰,只觉倒挂的银河下隐匿着另外一层世界。
“东方朔,你此时还在苦修吗?”
张学舟观望星空许久,直到公孙弘开口发问,他才从种种思索中回神过来。
“我原以为你说的日日念夜夜念只是强调日夜修行不断,你这真是白天晚上都在修行啊”公孙弘难于置信道。
“您知道我身体有病,一次睡眠的时间极为长久”张学舟笑道:“我睡足了,清醒后也与正常人不一样,我在夜晚是睡不着的。”
“我好羡慕你!”
“这有什么羡慕的,咱们时间算过来都差不多,如果您一天刻苦用功的时间不止六个时辰,那您学习的时间较之我要更多!”
“这也是!”
张学舟日夜修行给公孙弘的压力有点大。
但等到张学舟解释自己睡眠时间太长久,将他学习的时间摊分了下去,公孙弘心中顿时平衡了。
只要他每天修行的时间大于六个时辰,公孙弘修行的时间就会较之需要连续睡十二天的张学舟要多。
“我看你盯着星辰观看,莫非是在学习仲舒那份星斗倒转追踪术?”公孙弘问道。
“是的!”
张学舟老老实实点头。
公孙弘的心态有点类似于受不了别人衰也见不得别人好。
这是‘不患贫而患不均’的心态。
大部分人都难于逃脱这种心态。
比如张学舟当下能接受左腾是因为对方在他眼中弱化了,如果张学舟实力原地踏步,左腾如坐火箭一般序列腾升到第七序列、第八序列,甚至传闻中的第九序列,他的心态无疑也会极为复杂。
正因为了解自己,也了解这种社会心态,张学舟和公孙弘的交流始终把握着尺度,不乏解释清楚原因。
这能最大程度削减敌意,也能让对方心态拥有优势感,从而让自己处于对方所认知的弱势地位,也能获得较为友善的待遇。
只是简短聊了数句,公孙弘果然就兴致勃勃与张学舟提及了修行星斗倒转追踪术的一些注意事项,依旧是那个热心肠的老大叔。
“你别看仲舒在这门术上的本事很厉害,但这并非赵地儒家学派的术,而是属于万行宗的一道追踪术,这万行宗……”
解释说明术的来龙去脉以及学派宗要并非无用,这能让人了解一个学派的发展推动方式,也能窥知对方为何能在这道术上做到杰出,从而让儒家借鉴使用。
公孙弘不仅指点了术的来源,也对星象做了部分解说,甚至有部分涉及运用。
“公孙先生可曾想过董夫子为何极为擅长在星斗倒转追踪术进行天人感应?”
诸多话题下来,张学舟不免也是投桃报李。
当然,张学舟当下也没搞明白。
他搞不明白的事情一向是希望其他人帮忙来弄一弄,争取大家相互交流,从而让他通晓较之自己钻研更快。
“哦?”
“这个星象似是能对天人感应进行定位辅助”张学舟道:“一旦你处于同样的场景,你就很有可能引动这种感应!”
“真有这种事?”
“譬如我现在引动浩然正气,我熟记此时星辰方位,而等到明夜星象变换后再确定方位,我就能依昨天的方式推动,又再次通过同样的方式牵引浩然正气!”
“你这讲得比仲舒通透啊!”
公孙弘大喜,只觉明白了张学舟的意思。
他努力回想起那日在高邮水府引动的浩然正气,在追寻同样的感觉时,他不免也加入了时辰的计算。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