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阁甲字房。
张学舟是第三次前来这儿。
甲字房在文英阁占地面积最小,但这儿的藏书是文英阁最全最高档之处。
普通的修士无不向往甲字房,但进入甲字房后想学到真本事非常难。
缺乏了足够的见识,不曾拥有足够的分辨能力,又或没有人指引,更是欠缺足够的修行底蕴,想依靠一册甲字房的高档秘典修行到非常厉害几乎没有可能。
譬如张学舟很早以前就取得了黄沙宗秘典,如果没有董仲舒去修正,他瞎学下就是照猫画虎,术法即便修成的情况下也会威能偏小,很难用到同修为阶层的角逐。
又或推倒境界术重修黄沙宗学说适应术法,这其中更换门庭的难度不提,想自学通达向上无疑难之又难。
而修为越高,诸多修士修行几乎定型,几乎不可能放弃自己所修去学一种难知结果的修行法。
种种因素让甲字房看上去美好,实际上又并非所想那样。
哪怕是淮南王府诸多甲等客卿也是保持着自己的修行优势,更多是依靠甲等房内容来扩充自己的知识量,又或者进行查漏补缺。
如果没有足够基础,这几乎不可能去寻觅一种学说就开始新的修行路。
张学舟也不例外。
他追求运术发展是因为有足够的基础,甚至已经化出了运体,才会前来甲字房寻觅《鸿烈》。
如果没有足够基础,他来甲字房观看《鸿烈》就是一场空。
尽管如此,《鸿烈》诸多卷的内容依旧让张学舟感觉收获偏低。
他堪称走马观花,但内容没少记,理解力也远较之常人要出色。
“《鸿烈》的运术有尾无头!”
一遍翻阅下来,张学舟觉得淮南王提及的这册《鸿烈》缺了点东西。
哪怕堆砌华丽,这其中甚至不乏拥有运道的巫蛊之术,但《鸿烈》欠缺了构建运术最根本的地基,常人拿了《鸿烈》不可能修行有成。
“只有拥有运术基础才能承接上去!”
《鸿烈》缺了最为重要凝运,也没有指出如何获得运推动向上。
适合修行《鸿烈》的只有帝王、诸侯王等人,这册书中甚至不乏帝王术。
“雷被他们也不具备运术基础,淮南王是如何授术这些人?”
张学舟心中有不少疑问。
他也幸得太子刘迁大方,并没有限定他在甲字房的时间,否则张学舟压根没时间来思考,便是将《鸿烈》翻完都欠缺时间。
《鸿烈》的内容极为庞杂,涉及内篇、外篇、中篇,盖涵奇物异类、鬼神灵怪,又涉及上古历史,也有阐明哲理,又涉及阴阳、墨、法、儒家、道家等内容,堪称繁杂无比。
这与单一学派的修行术区别极大。
一千个人《鸿烈》,就有一千份所得。
张学舟的心思放在运术上,也从《鸿烈》中提取了数千关于运术修行的理论。
他只觉通晓运术时多懂了一些道理。
“你看书应该又是一无所获了!”
等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张学舟才迅速扭过头。
他只见淮南王站在不远处,同样捧着一卷《鸿烈》的竹简。
“人常言命,但没有人真正懂命”淮南王道:“如果不通晓命理,人就会稀里糊涂来到世上,也会稀里糊涂死去,一辈子都不明白自己为何是这种命!”
“多谢大王指引,如何明白自己的命理呢?”张学舟拱手询问道。
“反省”淮南王回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就是这个道理,只有真正清楚自己,而后明白自己的追求,你才有可能看到自己的命理,也清楚自己的人生会如何过!”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只有看清楚了自己的命理,才有可能去改变自己的命”张学舟问道。
“不错”淮南王点头道:“如果命理都看不透,更无须说去改命了!”
“我曾听闻相门修士可以看过时间长河通晓未来”张学舟道:“这是否属于看透命理?”
“哦?”
淮南王本是看张学舟可怜想着提点一句,没想到张学舟的思维转得极快。
“你说的不错”淮南王点头道:“如果能看过时间长河,那种相师已经能看透命理了,你应该是想请这种相师看透命理,而后求改命,但这种相师岂有好找之理!”
“我认得一个这样的相师哩!”张学舟小声道。
“你认得一个?”淮南王急道:“谁?”
“此人叫姚元广”张学舟回道:“有人称呼他是南赡部洲第一相师,他应该能帮我看看命理!”
“第一相师……第一……你是从何处认得的姚元广?”淮南王急问道。
“他一个多月前还在阳信县”张学舟摊手道:“现在不知去了哪儿!”
“阳信县!”
淮南王几乎要将手中的《鸿烈》丢下而后去请姚元广。
张学舟说的没错,姚元广确实是相门之人,而且相术顶尖。
常人想碰见姚元广是一件难事,想让姚元广相命更是一桩难事。
张学舟说得轻巧,但找到姚元广很难,哪怕是姚元广对淮南王也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