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孺!”
陈掌很不愿在卫少儿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只是被人私下称为武痴,但陈掌又不是真的痴呆。
他心中难受得有些承受不住,只觉因为卫少儿动胎气崩塌了一半老天到现在全部崩塌了。
“对不起!”
卫少儿瞪大着眼睛,她也没想到淳于缇萦搜刮的这些大药是炼丹给她自己用,更没想到这种丹药需要用到孩子父亲的精血。
她此时哪能找来霍仲孺。
她写出的信已经有数月,但卫少儿至今都没看到霍仲孺出现在长安城中。
卫少儿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她没法将霍仲孺带来此处。
她交代了肚子里孩子的血缘关系,低喃了一声后就将眼睛闭了上去。
“这个霍仲孺在哪里?我去把他找来取精血!”
隔了数秒,卫少儿才听到陈掌满心不甘的声音。
“如果你们两情相悦,到时候我……我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就是!”
陈掌哼哼唧唧,后续的话像蚊子一样低声。
大多数人对初恋是存在美好的,除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陈掌觉得自己初恋一切堪称完美。
卫少儿的容貌不需多说,相较于普通女子,卫少儿还通晓武术知识,甚至能指点陈掌修炼。
这满足了陈掌这种武痴对于女子的一切幻想。
如果不是今天听到霍仲孺这个名字,他觉得自己和卫少儿就是天作之合。
陈掌心中难受,但他在涉及卫少儿生死大事上也没含糊表态,闲杂事放在一旁,他得先救了卫少儿的命再说。
“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闭目的卫少儿脸上有强忍的痛楚,但相较于动胎气带来的痛感,她觉得心中受伤更严重。
她都到了临产的时候了,但与她往昔恩恩爱爱的霍仲孺没有出现。
这大概是卫少儿最软弱的时候,她闭着双眼,只觉脑海中无数念头不断作祟。
尽管将霍仲孺往好处想,认为对方或许遭遇了什么大事,又或因为什么耽搁了,但卫少儿依旧忍不住有种种小念头在心中盘旋。
如果有什么事比她更重要,只能证明着她在霍仲孺心中地位不过如此。
往日的信誓旦旦在如今显得极为苍白,对方的‘保护一辈子’只是一句甜言蜜语,一切就像她敷衍陈掌一样。
卫少儿不断回想,只觉一切都是恶有恶报。
她骗了陈掌,而霍仲孺很可能也欺骗了她。
两行清泪从她熏红的脸上坠下,卫少儿一时心如死灰,只觉什么计划什么安排都没了用处。
“岂有此理,孩子临盆在即,这做父亲的反而不在,哪来的这种放荡子,若是被本少撞见,本少非要将这种祸害打成残废!”
听了卫少儿的话,陈掌一时义愤填膺,只觉卫少儿定然是不谙世事被人拿甜言蜜语欺骗了。
想到卫少儿年轻被人欺骗,他不免还生出了保护欲,只觉不能将卫少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塞给对方。
“呔,不管了,先治好少儿再说!”
陈掌匆匆忙忙进来询问,又跑出了厢房在那儿吩咐下人赶紧回侯府,有什么药拿什么药,甭管能不能用上,先拿过来再说。
“两位,那个孩子的父亲叫霍仲孺,我当下实在找不到对方,你们还有没有其他需求?”
他吩咐了下人,又急匆匆跑到丹房低呼了一声。
“找不到人就算了,保大保小听天由命吧”淳于缇萦随口回答。
“保大,肯定保大”陈掌叫道。
“心血不相通,谁知道药最终会作用在谁身上”淳于缇萦不爽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能抽卫少儿的精血吗?”张学舟问道。
“自己的血怎么给自己做药引子”淳于缇萦吐槽道:“你能喝自己的血补血吗?”
“不能!”
张学舟哼哼一声,又在那儿告诫淳于缇萦注意说话的态度。
他哼哼唧唧时,只觉似乎听过霍仲孺这个名字,但张学舟的印象很淡,这让张学舟也难于去多想,转而在那儿不断用力搅拌鼎中的药糊糊。
“两位,我夫人又疼晕过去了!”
……
“两位,能不能快一点点,刚刚来了一个朝廷的女医官,她用针刺醒了我夫人,但她说我夫人性命垂危,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
“两位……”
天色从微暗进入漆黑,再到夜深。
哪怕陈掌的下人也取了各种存放丹药的瓶瓶罐罐前来,又有一个被拉扯过来帮忙接生的老婆子被打发了回去。
陈掌将所有希望都押在了这儿,但陈掌发觉愈加难熬。
卫少儿已经昏迷了七次,这是郑无空提及的极限。
若再次痛楚昏迷,卫少儿很可能再也不会清醒过来。
但丹房的丹药还没有好。
他一时急得拿了一块石头在自己脑袋上‘哐哐哐’乱敲,等听到郑家宅子外‘叩叩叩’的敲门声,陈掌只觉脑袋里几乎产生了幻觉。
“快去看看是不是侯爷带人过来了”陈掌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