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空时给我喂几口水,尽管灌,不要怕呛死我!”
服下一份辟谷散,又交代了董仲舒,张学舟躺下后陷入了身体长久的失控。
直到董仲舒第二天启程,他的队伍中多了个躺着的人员。
相较于体内两股法力冲撞余波未消的赵亮,张学舟看上去更像一个病号。
车队在马车声中缓缓离开了蜀郡城。
董仲舒回头张望时,还能看到文翁在蜀郡城楼上的落寞身影。
“任重道远!”
想起文翁曾经语重心长的感慨,董仲舒心中亦是沉甸甸。
张学舟没有回复董仲舒那個问题的答案,但董仲舒很清楚答案。
对于董仲舒等诸多学派人士而言,他们面对没有根基又具备修行天资的年轻人第一念头就是收入门下,而不会主动引荐到朝廷。
阻拦文翁学宫推广的并非圣心难测的景帝,又涉及对学派祸患深怀戒心的上位者,甚至包括董仲舒自身。
董仲舒想做裨益于国的事,但文翁学宫的推广带来的风险极高。
这很容易让他们择学生,甚至于是源源不断挑选合适的学生培养。
被秦汉两朝帝王持续打压的学派或许会因此再次崛起。
董仲舒内心极为矛盾,他一方面想朝廷安稳健康有序发展,从此让所有人安居乐业,裨益于国和万千之人,一方面他又想让儒家大放异彩,重新孔孟辉煌,甚至超出孔孟。
公与私在他心中不断缠绕,也让他难于看清楚未来。
“家猪、野猪!”
董仲舒回味着张学舟做的比喻。
秦皇朝焚书带来愚民的家猪化恶果此时也开始显出,汉王朝屡屡遭遇异国打压,实力逊一筹下吃亏极多,无数人同样丧命其中。
但放开的野猪式发展恶果同样在数百年前呈现过。
倒退是恶果,前进同样会导致恶果。
这需要找出一个平衡点。
但这个平衡点在过往的数百年历史中都不曾出现。
“似乎……”
如果将时间再向前推移,那又是另外一副盛景。
那时有朝廷,有江湖,有勤政爱民的帝王,也有超然世外的天庭。
帝王推动世间发展创造美好,天庭约束着万千修炼之士。
那是文翁口中另外一种历史,也是天地曾经统一的历史。
“这世上真有天庭这种超然的势力吗?”
“如果有,这种势力是如何覆灭的?”
“如果没有,仲翁又是如何得知那些隐秘?”
“如果百家学派以儒家为尊,那我们能否重现天庭?”
“但重现天庭后,儒家是否又会走向天庭的末路?”
曾经的历史隐没在尘土之中,真相难于被后人清楚。
即便董仲舒博学多识,他也只是熟识近百年历史,又知晓儒家所记载的一些隐秘。
而文翁对历史的钻研绝对胜出了董仲舒,这也是董仲舒将信将疑的原因。
他难于想象在近千年前的和平共处,也难于想象历史开倒车,导致人间国度征伐和宗派相互相杀争名夺利。
“这或许是一个平衡点!”
如果儒家为尊,能管控百家宗门修炼者,从而禁止门派攻伐,又配合朝廷向前。
“但朝廷一直在打压各大学派,凭什么与为尊的儒家共存!”
将一切向着美好看的话,那必然是文翁口中人朝和天朝共同建设美好。
但董仲舒很难相信两种势力可以相亲相爱。
即便是夫妻都免不了争吵,何况是两种势力。
他心思异动,只觉其中的平衡难于调控。
但文翁确实提供了一种方法,以史为鉴,他们明得失,也能知晓经验和教训。
不论曾经的天地一朝存在什么缺陷,这总归是比如今的朝廷独木支撑,百家学派苟延残喘又有异心要强。
董仲舒诸多的想法不断浮现在心头,等到车队驶出三十余里,他才将复杂的念头齐齐平息了下去。
而在学府区医疗中心,张学舟清醒后也问了前来查房的任一生一个问题。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任一生不明白张学舟问这种问题的目的,但张学舟能思索到这方面意味着思想在成熟。
“任何超前的知识都会带来难于承受的隐患,这只能是一个逐步放开的过程”任一生道:“这需要社会的生产力能跟上相应的节奏,也需要人们的知识足以对这种新事物接受与习以为常。”
任一生指了指医疗器材,又指了指房中一盆基因改良的花卉。
“你认为基因格斗术一直把高层把持,对其他人并不公平,但你可想过曾经的基因作物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又是如何步步开放,又是如何冲击着普通人的世界,你再往前想一想社会上的一些新事物,比如最开始出现的空客,最开始出现的枪械,最开始出现的大炮,这些近乎决定一国势力的事物是如何普及开来,而最终又被民众所接受的。”
“咦?”
“枪械诞生时,基因格斗术还尚处于萌芽中,那时的人凭借身体技巧难于躲避枪械,但如今的枪械为何在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