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王朝境内通行每一座城市都需要‘节’做证明文书。
如张学舟这种野生修士属于来路不明,正常通行城池关卡时便会被阻。
但跟着董仲舒等人跑就没这种问题,甚至董仲舒这两天已经在开始忙着做通关方面的安排了。
张学舟的‘节’属于小事,董仲舒没朝廷文书跑北境军区去才是大麻烦。
这导致董仲舒这数天都与文翁厮混在一起研究对策,便是浩然正气决都不曾研读。
相较于董仲舒的惆怅、急迫、心忧等心态,张学舟的心情很好。
他每天练一练境界术,又做一些规避术的修行,除此之外,张学舟没事就跑一跑王二麻子的药铺看看情况。
上山采药最快也需要三五天,花上十天半月也属于正常,张学舟觉得很可能自己回现实中一趟后才有可能凑全诸多药材。
“王神医,你们没法调货吗?”
张学舟偶尔也会问一问。
“什么是调货?”
但王二麻子的回应让张学舟没词。
张学舟以往对汉王朝境内各大城市了解有限,但随着不断接触,张学舟发现城市商业发展落后较之他想象更糟糕。
若不花钱去买东西,张学舟并不会有多少感觉。
但正是因为他付出了钱财,等待货物到手至少要七天以上,这让张学舟感觉效率太慢了。
“如今只有走商和流商,哪有您说的那种调货”王二麻子道:“您在老朽这儿买的药材是走了大运气,若没有赵老爷花钱又做担保让大伙儿齐齐上山采药,凑全您那五贯钱的药材最少要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走商和流商是什么样的?”
除非是拿现货,不管张学舟在哪儿预定都与王二麻子这儿没区别,甚至有些药铺会因为需求量大和需要的时间急临时加价。
听了王二麻子的解释,张学舟算是明白了以后该如何买东西。
他颇有兴趣问了一些杂事。
“走商和流商都是窜地卖货的,有肩膀挑着货担子四处游走的卖货郎,也有拿马车托着货去四处做买卖的商人,这些人知晓哪个地方缺什么货,他们卖的也是高价”王二麻子道:“但我不羡慕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拿脑袋挣钱,遇上路匪就算是空欢喜一场,掉脑袋也是常事!”
“这些走商和流商的‘节’可以四处通行吗?”张学舟颇有兴趣问道。
“只要舍得花钱,没‘节’一样过”王二麻子回道:“他们挣的多,也舍得花钱,守城的军士收了钱财,查验货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钱就是好!”
“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新鲜货,或许城里哪個大户人家就有需要,万一不让进城岂不是容易得罪人”王二麻子低声道:“有钱收又不得罪人,这换谁都得放行!”
“说的很有道理!”
张学舟点点头。
张学舟以往也跑过商团,但他刚进关就被张骞拿去邀功了。
这导致张学舟在社会认知上有部分不全。
等到王二麻子低声交流,张学舟才了解了一个大概。
依董仲舒当下的情况,如果没法走官方途径进入北境军区,这或许是董仲舒等人当下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
一番日常的转悠后,张学舟悠哉悠哉回了郡守府。
“张修士,郡守大人和董博士正找你呢!”
郡守府中的张书匆匆而出,正好和张学舟撞了个满怀。
见到张学舟,张书欲要踏出郡守府大门的腿顿时收了回来。
“这是要启程了?”张学舟诧异道:“但我们药材还没到!”
“我也不太清楚”张书晃头道:“但时间方面应该是差不多了。”
“那得拿了药才走,我好歹出了五贯钱!”
张学舟想了想五贯钱买的辟谷散材料,又想了想蓉城。
这让他很容易做出选择。
若要让他没了药材,张学舟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
如果董仲舒就要出发,他也只能孤身上路了。
知晓走商的事情,张学舟觉得自己挑个货担子或买个马车慢慢走,终归是能到蓉城。
“说到钱财这个事情,张修士你看看……”
张书摸了摸腰包,而后递出一个钱褡子,沉甸甸麻布袋份量显得十足。
“您让我剑伤愈合,我才没落到赵郡尉那等下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张学舟等人即将离开蜀郡城,张书也没法再拖延下去。
知晓了赵家缺乏赵亮这个公门人物带来的麻烦,张书很清楚自己出了事之后同样没区别。
他本想办一场谢恩宴,但赵亮不曾恢复伤势,他办喜宴很容易诱发讽刺甚至落井下石之嫌。
这让谢恩宴变成了私下谢礼。
这种仓促的谢礼行为让张书颇有些羞愧,但他亦难拿出其他符合规格的礼仪。
“你这心意不小!”
张学舟接过钱褡子,眼睛瞟了瞟,只见钱褡子里全是成色极好的半两钱,这让他不免有些嘘唏,更是坚定了救死扶伤的理念。
“都是一些过眼之物而已!”
张书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