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一伙强人是老松山的山匪。
这人明显放松许多。
「小兄弟,不,少当家,有话好说……」
这个神转折又是闫玉没想到的。
竟和她套起了近乎。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别废话,留你们一条狗命是有事要问,你们乖乖回答,要是答的不好,小爷不介意给你们放放血!」
闫玉其实觉得这里应该抽刀给这人身上划一道,让他感受一下刀有多快啥的。
但想了想,还是太变态了,暂时就这么着吧。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闫玉随意点着地上的人,「先带到一边,我问的这几个问题,你们等下再问一遍。」她对周围的童子军说道。
几个小子上前将人踢起来,带到不远处。
那人心中一凛。
立时晓得这少当家的用意。
这是防范他不说真话。
几人一对照,真假立辨。
他快速思索着平日有没有说漏了嘴的时候,可脑中一片浆湖,也不知这些山匪要问什么。
「那煤矿每月出煤多少?」
「有多少矿工?」
「这边挖出煤来往哪送?多久送一次?」
「和北戎是怎么搭上线的?是他们找来的还是你们找过去的?」
「一车煤换多少牛羊人口?」
「这是第几次交易?」
……
闫玉问的问题全都围绕着那座私矿,显是对煤矿存了些心思。
这人答得愈发顺熘。
这都没什么不可说的。
就算他不说,只要这些山匪有心,从旁观察一些时日,也会知道详情。
是以知无不言。
闫玉停下发问。
朝周围的童子军示意。
又跑开几人,片刻后回返,朝闫玉点了点头。
这人说的是真话。
闫玉看到罗大伯一脸喜气的往这边走。
心知这是牛羊数完了。
怕露了马脚,她没在原地等着,往前迎了几步。
「小二,你快去看看,可真不少。」罗大伯从裤腰上摸出一根麻绳来,用手摩挲着上面的结扣。
「牛有六十,羊有两百再多二十三,这是活的,还有些冻死的,你等等,我摸摸的……」罗大又将麻绳另一头拽出来,「死的咱就先数出了数,八十有七……对了,这些冻死的牛羊是车拉来的,还有十几副车架,里头还有三车皮子,咱看了,都是硝好的!」???
罗大是真高兴,这嘴角就没下去过。
闫向恒包好了手,也跑了过来。
情绪和罗大截然相反。
低声道:「康大伯问了,那些……是咱关州人,都是好几年前被掳走的,北戎不拿他们当人,使劲使唤,好些人扛不住……不在了,眼下这些来的路上死了不少,天实在太冷了,有上顿没上顿的,就……没挺住!」
闫玉心中有一团气汹涌翻滚着。
她朝那个方向望去。
被绳子一串绑起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个个瘦骨嶙峋,裹着破破烂烂的棉衣,有的连棉衣都没有,穿的是单衣,缝线处能看到一坨坨的羊毛露在外头……
「康大伯问你,要不要给他们解开绳子?」闫向恒问道。
闫玉收回目光,缓缓摇头。
「还不行。」她盘算着牛羊的数量,沉声道:「北戎带来的牛羊人口皮毛,和煤车的数量对不上。」
她将刚刚从西州兵那
边问出来的信息说了说。
闫向恒也立刻反应过来。
「照那些西州兵所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卖煤给北戎,上次就是从这处煤场拉煤交易,拉走了他们矿上所有的存货,那现在车上的煤就是他们最近一段时日挖的……对比他们上一次的交易,北戎带来的牛羊……多了!」
闫玉点点头。
不是多出一星半点。
按照上次交易的比例来算,西州的煤车只有三分之一左右,考虑到西州可能不做人会趁天冷再次提价,那也有最少一半的煤没有运过来。
闫玉突然转身,径直朝着刚刚问话那人快步走去。
她判断这人并不是行伍出身,瞧着和其他西州兵不太像,依据英王府的人事职司来判断,多半是齐王府的管事一类。
闫玉走到近前,上去就是一脚。
这一脚她使了三分力,就听到那人嗷一声伴随着腿卡察的声音。
应该是断了。
她直接踩上断腿处,眼中的狠辣快要溢出来。
「有瞒下没说的吧?是不是想着拖一拖,你们西州的援军就要到了?」
脚上慢慢碾着。
那人怎么扛得住,疼得哇哇大叫:「少当家,小爷,您松松脚,松松,小的真不是存心瞒您,您……您也没问……刚刚您问的那些,小的都老实答了啊!」
「还有一支运煤的车队要来,咱们说好的明日交易,北戎到早了,咱们离着近,也早来啦!啊——咱们就是想私下多弄一些好处,北戎带来的皮货不像牛羊,没数,今冬天冷,城里皮货都涨起来了……」
这人竹筒倒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