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老爷看了看,没有回答,而是急声命令身边下人:“速去请二老爷、三老爷来此!”
闫老二心里发毛。
明明北戎的攻势不勐,可气氛越来越紧张了有没有。
“大老爷,有没有可能求援的人出了意外,再派人吧!”闫老二建议道。
田大老爷沉声道:“边防失守,以致北戎杀入关内,虎踞有城可倚,依照往例,几处卫所会收复失地,集结兵力追剿入关戎贼,肃清乡间后再来驰援本城。”
闫老二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是先收复边防,还是先肃清乡间?”
“两者皆重,不分先后,只看情势如何,领将再行决断。”田大老爷面色凝重。
“那就是说,现在边军还没有腾出手来……”闫老二追问道:“大老爷觉得他们是因为啥被绊住了脚?”
“若是已然开始清理戎贼,虎踞城外何以会聚集如此多人马。”
闫老二立时领悟了大老爷的意思。
边防要是夺回来了,境内的北戎被断了后路,只会是瓮里的鳖等着被抓,还会往虎踞这边聚集吗?
定然只会想着如何杀回去。
而且,如果边军有余力,派人过来说一声,哪怕是过不来,远远的喊两嗓子也行啊。
可这一点动静都没有,怎能不让人往最坏的那处想。
“大老爷,难道咱们只等着边军?为何不往别处求援?”闫老二问。
“你怎知我没有!”田大老爷闭了闭目,缄默不再言。
直到二老爷和三老爷匆匆赶来。
三位老爷一聚首,便开始激烈的讨论。
闫老二站的不远,听了个齐全,才弄清这里面的缘故。
大老爷认为北戎此次来者不善,不能寄望于求援信件顺利送出,要做好信使被围堵截杀的准备,再加上边卫迟迟没有动静,城外北戎动向也异常,局势越来越脱离掌控,他主张点燃烽火台,再求援。
其他两位老爷则不同意,说烽火台不能轻易点燃,一旦狼烟起,便意味着虎踞城及及可危,龙兴、凤鸣、永宁、谷丰、长平皆要派兵来援。
尤其是龙兴凤鸣两地,重兵驰援,便意味着边卫薄弱,极有可能被趁虚而入。
虎踞因临西州,若见烽烟,西州也会派兵过来。
兵马一动,粮草先行。
二府互援,是有默契,戎贼退去之后,这粮草是要补给人家的。
真到了那个份上,他们也不会不舍得,可,二老爷三老爷在虎踞的年头比大老爷要长,认为此次北戎来袭,还不至到点燃狼烟的程度。
信使可能会被截杀的隐患他们认同,认为可再增派人手,外出求援。
大老爷急了,让那两人上城楼向下看一看。
二、三两位老爷也不是那言虚的,上去就上去。
看过之后,下来又是一阵吵嚷。
双方各执一词,明显大老爷这边势单力孤,吵不过人家。
闫老二在旁边听着心里那个急啊!
他都忘了有这么便捷的传信方式。
不过二老爷和三老爷的想法他真的理解,若是闹了一场乌龙,情况没那么危急,虎踞点了狼烟,损失粮草是小,中了北戎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就糟了。
所以,这玩意,点不点还真得慎重。
可眼下如何判断城外的局势?!
他们被围的死死的。
正在几位老爷吵得忘我之时。
北戎,攻城了!
一支响箭射出,哨音划破夜空。
城内城外两方人马如同被摁下了战争的开始键。
北戎汹涌而来,顶着箭雨火石拼命向前跑,投掷的铁钩挂到城墙上,又被守城的边军用刀砍落,还来不及斩落下一个铁钩,又一个铁钩被抛上来,不巧钩到了他身上,下一刻,人就被大力拽下了城墙……
另有北戎神射,挽弓射杀城上边军,一箭比一箭凶狠,随着战线不断向虎踞城推移,对弓手愈发有利,双方你来我往,死于箭下之人,越来越多。
北戎发了狠,拼着己方死伤,也要攻进虎踞。
虎踞这边亦不能束手就擒。
边军训练有素,一边往上堆人,一边将死去的同袍抬下来,运送箭失刀兵络绎不绝。
三位老爷哪里还有心思争辩。
“快,煮沸水,装罐!”
“铁屑何在,与火油一同送上去!”
“征召民夫,来此御敌!”
当当当当当……
响锣又被敲起,这一次不是通报北戎来了,而是唤人来帮忙守城。
跑出来的人很多,很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有了城内百姓的加入,边军硬顶着北戎疯狂的攻击不落败。
但所有人心里都沉重的很。
因为北戎的攻城一直没有停下,仿佛无休无止。
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没见过这种阵仗,终于下定决心。
点狼烟!
……
小安村严阵以待!
闫玉顾不得她这个年龄所言是否过格。
眼下这般,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集中在一两处箭塔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