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些慌是怎么回事。
大伯是不是在套她的话?!
“大伯……”闫玉糯糯的道。
就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大伯你倒是给句话啊!
闫怀文笑了笑,目光在训练场上扫了一圈。
“小二可愿为大伯演示一番?”
闫玉点头,自是愿意的。
天哪,暂时别让她动脑子,脑袋超负荷都快罢工了。
大伯的心思太难猜。
她还是无脑冲吧。
脑子放空,够!
半人高的小人,如初生的小豹子,飞驰在训练场中。
轻巧的跳树桩,动作有些不雅的障碍跑,跳高摸物,匍匐免触,如履平地般的快速攀爬……
闫怀文的双眼中有缕缕精芒闪动。
如此训练之法,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对发力技巧的一种锻炼,包括但不限于臂力、腰力、双腿……
人的身体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自适应协调,在一遍一遍的重复往返,又与他人互相观摩下,最终会演变出适合自己最佳的发力状态。
此外,这个孩子……体魄不俗,远超她这个年纪的同龄人。
不知是不是世人所说,天生习武的好材料。
不,可练武强身,但绝不能耽于此途。
如玉如此聪慧,怎可让莽武凌驾其上,文武并驱乃是驳论,君子六艺,射、御二道对她已是足够。
强弓在手,目之所及,便是吾等猎场!
闫怀文很快便有了决断。
训练场可以继续,常年经此,必手脚灵活,身轻体健。
小二的课业要加重,这孩子精力充沛,仍学有余力。
弓弩之道,可重启。
但,防范于先,不可操之过急。
天佑与小二显是酝酿已久,未敢与他明言。
树梢摇动,孤叶轻舞而落。
闫怀文微微一笑,托掌而出,盛起一片金黄。
他又岂是不知变通,坐井自缚之人。
吾村势孤,犹如掌中此叶,脉络清晰,见之分明。
必要有密林高树,才能阻狂风飞卷,让其静待新生,与故土同春。
……
得益于容嬷嬷的精心照料,闫家几块地都比别的人家长得要好。
行距均等,棵棵整齐,像是列队完毕的士兵等待检阅。
闫怀文,今日便做了那个检阅之人。
他并非不通农事之人,拾起一把土先看后闻,而后掌心发力,见沃土形而不散,满意的点头。
忍不住赞了声:“好土。”
他为官以来,始终没有来过北方,只在邸报中了解这片苦寒之地。
北戎、寒灾……
亦不太平。
一年一季,境内侍农者少,产出不丰,无法供养更多人生息,人少便百业不兴,如此恶性循环,都是制约关州发展的不利之处。
若能改良农事,将剩余空置的土地都利用起来,当可大大提高关州在天灾人祸之下的应对之能。
不说旁的,只说种地,闫玉便又敢说话了。
“容娘子说,咱家的菜能早收几日,然后抓紧时间,再下白菜芥菜萝卜。
村里的老人说,夏天暖冬天就要冷。
不过容娘子说多注意保暖,产量可能会少,但总比不种让地闲着强。”
闫玉不知她这一番话在闫怀文耳中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容娘子,知悉田亩保暖之法?”
闫玉语气随意,道:“还挺麻烦的,得搭棚子,日头好的时候敞开,下晚就得盖上,特别冷的时候,还得烧地让它们暖和,这一冬下来,可有的折腾,抛费也多。
不过爹说,冬天菜肯定贵,也不光种萝卜白菜芥菜,咱收的这些菜也往里混着撒一些,要是能活,咱家冬天就有新鲜菜吃,嘿嘿,卖也中。”
闫玉心里遗憾,可惜没有合适的材料扣大棚,只能耗费人力如此折腾。
但就像他们一家商量的,冬天能收点是点,别看关州这边穷,永宁城里的有钱人还是有些的,这些菜的销售对象就对准这些人,要是运气好,找到合适的销路,卖出肉价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最后一句是爹说的。
不过她和娘都相信爹的判断。
因为她的好爹爹,最怕的不是赚的少,而是怕赔。
棚子……烧地……
闫怀文想了想,前者好办,后者所耗,这大山中的柴木多不胜数,所费不过人工,大可一试。
他不动声色,提出去与戚家合伙烧炭的林子里看一看。
闫玉自是没意见。
密林深处的烧炭地,已经被戚家兄弟收拾的越来越大。
烧炭的土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火烤加固,渐渐成型。
之前只有十个土堆,可谁让戚家兄弟时常夜里轮着来这边住,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就砌土堆,加了一个又一个,到现在,规模已经远超从前。
达到一个让人惊叹的程度!
闫玉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番景象。
这是啥?
砍伐好的树木规矩的堆在一处,上面的枝杈也是如此,单独堆在旁边,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