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我给你带了香胰子,你别不舍得,多洗几遍。
不,还是别了,你别动,先放在一边,等以后再说,我给你带了很多口罩,够替换的。”
作为口罩提供方,他只有这一个要求,给他家老闫一个接一个的安排上,中间没有空档,无缝衔接……
“口罩留下,你回去吧,我都好着,没事就别过来了。”闫怀文轻声道:“等过几日,我就家去。”
闫老二抿了抿唇。
骗孩子呢?!
这话说出来,他闺女都不信!
“哥,你告诉我,说实话,现在虎踞是什么情况?有多少人病了?城里大夫多吗?药够不够?”
闫老二喊声不小,听到这话,连诊脉开方的大夫都顿了顿,瞄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头继续。
他的问题还没有结束。
“都是得的什么病?方子有吗?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天佑!”闫怀文轻喝一声,“莫慌,有话慢慢说。”
闫老二稳了稳心神。
他一急就容易嘴比脑子快。
“哥,这位是永宁城惠民堂的安大夫,我请了他出诊。”
闫怀文有些意外,永宁城的大夫,在这个节骨眼跑来虎踞城……
难得的是,不是府衙征调,而是自行前来。
他一丝不苟的行礼,带了几分郑重。
“安大夫,吾弟莽撞,累您深夜前来,辛苦。
您此番愿来虎踞,我等心中不胜感激。”
安大夫亦周全回礼。
“不敢当,医者本分。
倒是令弟,忧心闫秀才,亦有一番侠义心肠。
往返虎踞永宁奔波,彻夜不眠。
不但让人帮忙做了口罩,还尽力搜罗治病之药,拳拳之心,让人动容。”
闫老二嘿嘿笑着。
招呼他哥。
“大哥,你靠近一点。”
他都站到木栅栏边上了,就是老闫,扭扭捏捏的,站那么远,说话还都够着脖子,好不方便。
闫怀文想了想,又往前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了。
安大夫回身去牛车取药箱,惊动了睡死的小厮。
小厮懵懵的看他拿走药箱,转身离去,勐地清醒过来。
“少爷,你干吗去?”
安大夫见他醒了,道:“你别过来了,等天明回去与家里报个信,就说我在虎踞城看病。”
小厮知道拦不住他,既然来了,心里早有准备。
“我跟您一起。”他利索的跳下车,跑过去就要接下药箱,拽了两下,都没拽动。
“你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小厮一下就明白了,少爷不想他跟着,他想自己去。
这怎么能行!
要说这孩子也是个‘机灵’的,药箱,不拽了。
他不熟练的给自己套上口罩,扭头直接从木栅栏下面的空子钻了进去。
站在另一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家少爷。
闫老二:……
这操作,没谁了。
也是,墨迹啥,直接过线,再无纷争。
安大夫笑着摇头,从木栅栏一侧绕了进去。
到了另一边,站定,转身对闫老二说道:“药物之事,麻烦闫兄了。”
闫老二郑重的点头。
“我尽力而为。”
闫怀文开口道:“人已送到,东西留下,你归家去吧。”
闫老二有些来气,又撵我,你知道我肩负着怎样的重担么!
“我要见大老爷!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你有何要事和为兄说就是。”闫怀文今天的耐心特别足。
“你做不了主,我得当面和田大老爷说。”闫老二发挥他的大嗓门,喊声一时压过了灾民的哭嚎。
田大老爷听闻,抬脚走来。
见背着药箱的大夫站到了木栅栏这边,正了正头上的官帽,诚心诚意的道了一声:“这位大夫,有劳。”
“大人客气。”安大夫回了一礼,却还是没有走。
“你寻本官有何要事?”田大人和气的问道。
闫老二不知道他现在该怎么行礼,是不是得跪下答话,来的匆忙,满脑子都是药,将这些忘的一干二净,此时倒是想起来了,呃,有些晚。
算了,就这么着吧。
为了躲过行礼,他腾腾腾跑回牛车,抱了装药的包裹下来。
“大老爷,这是我家的药,安大夫看过了,说你们能用得上。”
他说的很顺畅,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了。
“我觉着可能不够,所以想到周遭村镇去买,要是还不够,再跑远一些。”
他没说进山现采药这种话,怕大老爷觉得他不靠谱。
闫老二看了看四周,压低了一些声音,又能保证让田大人和他哥都听到。
“今日我去永宁城,所有药铺的药在这两日被征调,送至谷丰,城内药物所剩无几,不是留存自用,就是要货卖高价。”
田大人一直静静听着,但听得此处,很难再保持平静。
眉头紧缩,深深的拧在一起。
“田大人,我不怕辛苦,愿意到偏远一些的地方去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