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很客气的将闫怀文与梁满山请进城。
城门口开始点火架锅,大家伙有序的排成一条长龙。
没人争抢在先,也没人发生口角。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和谐、且自然。
二铁抢了先,拉着三铁跑到了最前面。
两个人一眨不眨的看着衙役倒水,投米入锅,水沸去柴……
在衙役们想要往里面扔草杆的时候,二铁和三铁眼睛瞪的老大,一脸震惊。
两个小子紧抿着嘴不说话,可他们的神情,将想说的话都说了。
衙役好心解释:“久饥之人不能饱食,也不能吃的太快,大老爷体恤你们,呃……”
他说不下去了,看着队伍后面人头攒动的壮汉们,又看了看自己这老哥几个。
嘿!到底谁是灾民,看着比咱都壮。
他不着痕迹的将草杆一扔,对其他人摇了摇头。
几个衙役没有再多此一举。
让人高兴的施粥环节终于开始了!
大家伙激动的不行。
这是不要钱的米汤,白给,管三天!
哪怕分到每个人手中米粒少的可怜,大家伙只有感恩没有挑剔的。
每个人都特别珍惜的抱着碗,小口小口的抿着,所有人心中只有欢喜。
官爷们这样舍得用水,他们,终于走到不缺水的地方了!
李雪梅也带着孩子们来领粥。
衙役们看到这一家子,愣了一下,忙低头掩饰过去。
内心无语。
他们自然是知晓这是那位闫秀才的家人,不是说闫秀才家不能领粥,而是他们去请人进城的时候,看到了闫家那堆放一地的行李。
读书人不是最看重脸面么,怎么闫秀才的家人,如此的……平易近人。
闫玉开心的眯起了眼。
白得的吃食,就是香!
喝完了粥,闫玉也不离开,一直绕着城门口打转。
衙役们还以为他在等闫秀才,也不在意,放任她在附近熘达。
闫玉估摸着虎踞城的告示就贴在城门里面的城墙上。
此时正有人围着看,还有认字的,像是在和旁边的人讲上面的内容。
闫玉抓心挠肝,不知道大伯看到没有,就算进去的时候不方便回头,回来的时候站一站脚,也能看清吧。
闫怀文和梁满山从官衙告辞离去。
田县令,田大老爷……
不但将薛总旗瞒下的信息一一告知,还诚恳的邀请二人入衙任职。
梁满山都有些恍忽。
这和他印象中的官衙和县令大老爷完全不一样。
“田大人,难道是消遣我们?”他疑惑不解。
闫怀文提醒他:“你想想田大人许我二人兼任何房书办。”
“户房。”
“这位田大人是看出我们户籍不全,给出户书的位置,正好方便我们自己落籍。”闫怀文微微笑道。
梁满山:……
简直被这谜一样的操作砸懵了。
“还可以这样?!”他被点醒后,一下子通了七经八窍。“户房的户书经办收税和一应钱粮事务……岂不是,我们还能自己给自己发口粮?”
“还有种子。”闫怀文补充道。
梁满山精神振奋。
“怀文兄,大有可为啊!”
闫怀文嗯了一声。
比之那位薛总旗的坑蒙拐骗,这位田大人,行的是堂堂阳谋。
我知你们有问题,自己去抹平。
不用担心有人会克扣,三个月的口粮,足斤足两。
三年免粮税,三年后也不必担心,一视同仁,别人收多少,你们就收多少……
且在衙门内任职还有另一个好处,消息灵通,与衙门里各方都熟,能快速的熟悉、融入虎踞城。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他们只是兼任,并不是正式的职司,完全不影响他们日后举业。
彼此默契的没有说明,但事实上,田大人就是在向他们展示,虎踞城愿意留下他们的‘价码’。
他知虎踞和府城永宁,谷丰和长平三城比较,因是边城的缘故,处于绝对的劣势。
借用边城的特殊管理制度,发挥自己‘一言堂’的优势……
闫怀文不得不承认,田大人这一番举措,的确扳平了他心中虎踞城的位置。
罗村长和安叔两个很沉得住气,愣是没将那薛总旗口中的落籍好处讲给众人听。
他们打定了心思,要等闫二回来,要秀才公来拿主意。
两个小老头不住的张望着,心里急,却不好说出来。
就在二人的殷切期盼下,闫老二与戚四戚五二人,风尘仆仆,平安归来。
刚喝了水,坐下歇了口气。
闫怀文和梁满山也回来了。
几个人交换着信息。
“府城的确是十两一人落籍,那薛总旗说的分田怕不是田,是荒地,关州地广人少,荒地特别多,无人开荒,无人耕种,所以关州各城都愿意收容灾民,所谓的分田,就是开荒。
开荒三年免税,再三年,可售卖交易。
谷丰落籍要二两银,长平一两。
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