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云楚又垂眸看着床上陷入昏沉的霍湛,红唇紧紧绷成一条线。
这人是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起初因为肺炎险些送命,如今又将自己折磨的得了胃病,许是吃饭不规律,肠胃黏膜被腐蚀,消化道出血,再加上身上的旧伤。
云楚又捏着他的手腕,冷声道:“就该让你自生自灭,这么糟践自己,不该救!”
话虽是这么说,她还是深吸一口气,上前褪去他身上的衣裳,看着他胸膛前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刀伤,有枪伤,也有流弹划过的擦伤,有些甚至都红肿了。
云楚又冷着脸,毫不犹豫扒掉他的长裤,又给他进行了一个全身检查。
虽说他身上伤势颇多,但宽肩窄腰,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身材实在不错,且他肤色冷白,衬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平添野性,有种病态和禁欲的气息。
云楚又此时却顾不得看,眉头紧锁,摊开被子把人盖上。
如今的霍湛身体就像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处处都要缝补。
值得庆幸的是,都不是什么致命伤,眼下她手中的药物足够救人,只是这样一来,两人怕是又要纠缠一段时间了,这么想着,云楚又脸上神情就有些不愉。
这时,陈漪提着烧好的水回来了,看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长衫长裤,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陈漪小声又八卦的问了一句,旋即又疑惑似的道:“不过这人昏迷着,也能办事儿?能力这么强?”
云楚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手指撩了撩水温,说道:“外面那个是我同学,你安排一下,等明天我去寻处房子买下,到时候就搬走,不然你这地方也挤不下。”
陈漪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买房子?!阿云,你果真是个聪明人,早该买了!那这事儿交给我行不?我挑个大的,豪华的!到时候咱还一起住!”
云楚又嘴角一抽,对陈漪的脑回路表示不理解,转头不再理她。
陈漪则振振有词:“你说,我这地儿现在和个筛子似的,谁都过来,安全性和隐蔽性实在太差了,你搬走了,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安全?”
云楚又揉了揉额角,应道:“行,房子的事就交给你了,要安静的。”
陈漪达成目的,咧嘴一笑,拍着胸脯道:“放心放心,都交给我就是了!”
话落,她就转身离开了,顺手关门时,还不忘揶揄一句:“我去安排同学了,就不打搅你们了,晚上悠着点,声音别太大,我这破房子可不怎么隔音。”
云楚又反手掷出一把军刀,刀子飞射而出,直直扎在了陈漪脚边,后者立马屏息,讪笑着伸手在自己嘴边做出封口的姿势,旋即蹑手蹑脚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陈漪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橘嘉绫香拘谨的站着,听到她的声音眨了眨眼:“姐姐,什么猫腻啊?”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家里房间少,今晚你就和我挤一挤吧,等明儿姐姐买上房了,就带你过去住!呵呵,长得怪漂亮的。”说着,陈漪还伸手在橘嘉绫香脸上抹了一把。
橘嘉绫香脸一红,从小到大旁人对她向来敬而远之,还从没人对她做过这么轻薄浪荡的动作,即便谭淮书,也是彬彬有礼,一时间她还有些不适应陈漪的热情。
*
屋外没了动静,云楚又才拿热帕子给霍湛清理起身上的伤口。
消炎药,止疼药,云南白药,全部安排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处理好他身上的伤。
她这边没有专治胃病的药,还得去药铺子抓些中药回来,费劲!
云楚又有些头痛,端着水倒掉,便出门抓药了,刚下楼,就眉梢一挑,有些古怪地扫了一眼四周,刚刚的尸体已经被尽数清理了,就连血迹都被收拾干净了。
云楚又眸子微微眯起,冷声道:“沈虬!霍一!”
沈虬作为霍湛的副官,定是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她先前因霍湛昏迷才将人带回去,倒是忽略了沈虬等人,如今看来,他们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有出来!
这叫什么?明明白白把麻烦甩给她了?真当她狠不下心把人丢出去?
云楚又有些恼,差点没气笑了,但四周静悄悄的,她仔细感应,发现确实一个人都没有,所以,这些人还真就放心把霍湛交给她了?不管了?
云楚又额角直跳,半晌,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去了药铺,很快就抓好了治胃病的药。
当她回去时,看着裹着被子独留一张脸在外面的霍湛,以及双手环胸倚靠在门口,神色似笑非笑逼问他的陈漪,头更疼了,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陈漪还没开口,床上的霍湛就看向云楚又,眼尾泛红,声音嘶哑:“谁换的药?”
闻言,云楚又看向陈漪,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无辜,全把自己刚刚的话忘了。
陈漪眨了眨眼,一把挽住云楚又的胳膊:“我这不是帮你拷问呢,怕他是什么来路不正的坏人,毕竟你俩都坦诚相见了,我肯定要保证你的安全!对吧阿云?”
听到这话,一副良家妇男模样的霍湛眼底的狠戾才稍稍褪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