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的女人声音凄厉,带着痛恨:“你们这些可悲的蛀虫!如今国家罹难,你们不想着打杀东瀛鬼子,只一心想填饱自己的肚皮,烧杀劫掠,呸!简直可耻至极!”
潘天宝又拍着肚皮,迈着步子走到女人面前,粗胖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颚,冷笑道:“哟,先前没看清,竟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小美人,不错,就这么一副皮肉,就算吃起来太涩,也足够新鲜,和个小辣椒似的,带回去,给老子当第二十八房姨太太!”
闻言,于咏梅脸色绝望,一张脸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她定定看了看陷入昏迷的男人,一骨碌挺直脊背,张嘴就朝着自己的舌尖咬下去。
刺杀潘天宝的任务失败,落入他手里肯定比死还痛苦,与其受辱,不如自绝!
“不要!姑娘不要!”人群中,一道惊呼声响起。
云楚又吭哧吭哧走在前面,生怕走到中途又被人拉回去,距离稍远一些了,心里头舒坦多了,看样子这回是真没麻烦了,她刚准备回头招呼谭潇潇,就听到了人群中喊出的熟悉声音,她嘴角狠狠一抽,眉毛下意识的抖了抖,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转头一看,就看到人群中宛如病毒一样,因难民圈迅速退散,而露出来的人。
谭潇潇,刚刚说出那句“不要”的人,正是她。
金蓉早在她开口的时候,就一溜烟跑进了人堆里,生怕沾染到一丝一毫。
而原本准备自裁的于咏梅听到她的声音时,顿了片刻,就是这片刻的工夫,潘天宝的属下已经制住了她,前者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狞声道:“给老子当姨太太是给你脸,怎么?想自杀?老子告诉你,给脸不要脸的下场,保证比死‘舒坦’!”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于咏梅如遭雷击,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眼底是蚀骨的恨意。
“哼!”潘天宝重重一哼,不再管于咏梅,而是转头看向被人群孤立的谭潇潇。
他越过人群,来到谭潇潇面前,当看到后者秀美苍白的脸颊时,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他呵呵一笑,宛如笑面虎一般,义正词严道:“小姐真是好胆量,我潘天宝平日最敬佩你这样的人,多谢你出言相助,不如,跟我到润鹤警署坐坐,喝杯热茶?”
谭潇潇刚刚察觉到于咏梅想自杀,没想太多,第一时间只觉得那是一条人命,可话音落下,看流民把她显露出来,心中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了大祸!
她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如纸,身形踉跄,被潘天宝盯上有种窒息之感。
潘天宝也不在乎谭潇潇说不说话,只要长得漂亮,能入他的眼,那是必须要带回润鹤的,反正只是一个逃荒路上的贱民,谁又会在乎一个女人呢?
这么想着,潘天宝就给手下的警卫员递了一个眼色,立马就有人上前,摆出邀请的姿势,态度却十分强硬道:“小姐请吧,我们警长好话可不说第二遍。”
谭潇潇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可面对潘天宝淫邪的眼神,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身子微微颤抖,额上冒出一层密密的汗,就是不动,警卫员不耐,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臂,生拉硬拽着准备把人带上车,而昏迷的男人和于咏梅也被人带上了。
眼看一行人准备离开,流民们都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准备赶紧逃离此地。
而隐藏在人群中的金蓉看着被带走的谭潇潇,咬了咬牙,埋下头跟着人流跑了。
可不是她不顾及儿媳妇,实在是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反正孙子也没了,家传玉扣也没了,谭潇潇没了也就没了吧,她能保住自己,活着走到绿城去!
带着这样的心思,金蓉速度很快,头也不回地走了。
谭潇潇带着绝望转头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脸上带着惨笑,眼神又恍惚起来,这是犯病的征兆,也是遇到危险与困难时,身体开启的自我保护机制。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吞没时,忽然看到,有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逆着人流走来。
谭潇潇在看清她的脸时,忽然觉得浑身瞬间一轻,仿佛摆脱了枷锁似的。
她嘴唇动了动,眼圈一红,朝云楚又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来,不要来……”
这些人应该都是润鹤县警署的警卫队,听被捕的女人所言,他们平日里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明显是顶着公家名头的恶霸地痞,这种人可招惹不得!
她起初开口,完全没经过大脑,如今醒神已经后悔了,要是再把云楚又牵扯进来,她都不敢相信,凭这个警长的好色程度,会做出什么事来。
谭潇潇身体抖动的如同筛糠,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云楚又遥遥睨了她一眼,这会儿后悔了有啥用?
说真的,要是旁人干了这种蠢事,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谭潇潇出声,确确实实是心地良善,她是个圣母,但放在这样的年代,无疑也是她人格的闪光点,太稀有了。
这些天的相处,她对谭潇潇生出了些许友谊,再加上谭淮书还没见到,总不能真让谭潇潇嗝屁,给人当什么二十八二十九房姨太太,那她一开始的投资不是全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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