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想到进山打个野鸡,居然能把李丽钊带回来。”
云楚又的叙述过程虽然不算直白,但冷烽还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潜台词。
他脸上露出一抹挣扎之色,私心里他是不愿意怀疑自己最信任的队友的,但龙都的事给他敲响了警钟,再加上译出的电文内容,令他眼底不由弥漫了一层阴霾。
云楚又虽然关心联党的事,不过,想到刚刚李丽钊吞吞吐吐的模样,也很识时务,便也不准备询问插手联党的事了,冷烽毕竟是男主,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决定。
“剩下的事你自己琢磨,我回去了。”她转头就要离开。
冷烽忽然道:“云同志,电台是你发现的,丽钊也是你带回来的,那其中的一些事我也不该瞒着你,进来吧,我知道你也很关心龙都的事。”
云楚又看向冷烽,神情微讶,他这是拿她当自己人看了?
既然他提出来了,云楚又就不准备拒绝,电文内容她的确很好奇,但李丽钊的态度她更加好奇,明明是从鬼子手里得到的电台,为什么她会对四象军那么仇恨?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到底牵扯了多少人,李丽钊是怎么逃出来的?龙都如何了?
带着这么多疑问,当冷烽领着云楚又进了帐篷时,里头顿时安静下来。
云楚又进门后四下一巡,转头就看到蹲在行军床旁边,正在给李青云递水的阿鹿。
她倒是把伏低做小那一套做的行云流水,只是不知道能借此拿捏烽火小队多少人?
许是察觉到帐篷里的异常,阿鹿抬头看过去,原本看到冷烽时,眼底流露出喜悦,可转而对上云楚又淡淡的目光时,打了个哆嗦,迅速垂下脑袋,不敢再看。
帐篷里众人看到云楚又时,态度都十分友善,诸如梁满仓、金大锤、何英,甚至还靠坐在行军床上的李青云,而宋璇瞥了她一眼,却安静如鸡,没有开口。
云楚又稀奇地看了她一眼,这人素来和炮仗一样,今儿吃错药了?
梁满仓是完全不把云楚又当外人的,一看冷烽回来了,就急不可耐地道:“丽钊,队长也回来了,你快说吧,龙都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不是东瀛人干的?!”
李丽钊眼神悲痛地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电台,她紧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先前梁满仓他们也与她说过了这部电台的来处,实在没想到电台兜兜转转又回到冷烽手里。
她道:“电文你们都看过了,事实确是如此,龙都根据地覆灭,只寥寥几个活口残存于世,而这笔血债,不止是鬼子,还得在四象党头上记上一笔!”
李丽钊一字一顿,字字泣血,说话间,看向云楚又。
她不明白在四象军营地中,云楚又到底是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四象党?!”李丽钊话音落下,帐篷里一片哗然之声。
李青云脸色惨白,手里的搪瓷茶杯都端不稳了。
他当即也顾不上许多,挣扎着从行军床上起身,面色严肃地看向李丽钊:“四象党,你确定?我党和四象党是合作关系,他们怎么可能倒戈相向?!”
联党和四象党合作一旦破裂,只会让九州国抵御东瀛人的行动愈发艰难。
自古以来就有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可如今,四象党不思如何赢得战争的胜利,还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反倒是加紧勾结帝国主义和大资产阶级,背叛革命?!
尽管知道四象党野心勃勃,可没想到他们挥起屠刀,率先对准了龙都革命根据地。
李丽钊厉声嘶吼:“怎么不可能?!是我亲眼看见的!”
冷烽太阳穴不断跳动,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李丽钊的削薄的肩:“丽钊,你冷静一点,我现在需要知道龙都的准确情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丽钊听到冷烽的声音,逐渐冷静下来,她伸手抹去眼底的泪。
云楚又站在冷烽身旁,不动声色观察着李丽钊和阿鹿,这两人一个是脱离队伍许久贸然回归的,一个是死皮赖脸黏上来的,在这种紧要关头,都是需要防备的对象。
金大锤心细,扶着李丽钊坐下:“你别急,坐下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慢慢说。”
李丽钊握着热乎乎的杯子,目光哀痛,声音低沉。
“因为我们从安平县回去,提前把鬼子有大动作的事情告诉了冷叔,以及同志们,所以他们在鬼子大部队逼近龙都时,其实已经平安离开了。”
这个消息对于冷烽等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安慰,但冷冰冰的电台让他们明白,后续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导致龙都根据地覆灭的原因。
李丽钊顿了顿,低沉的声音中涌出一丝痛苦:“我当时的伤口虽然已经好了一些,但依然跟不上大家的脚步,再加上我的伤口需要时时换药,耽搁太长时间,王先生就提议让大部队先行,他可以与我伪装成逃荒的难民,与同志们分开行动。”
“没想到,最后我因此逃过一劫,龙都其他同志却……”
“王先生?王遗风?你说的是王遗风?!”
宋璇和何英脸色一变,对“王先生”三个字十分敏感,而王遗风正是他们安平地下游击队唯一的卫生员,是一位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