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人被抓了回来。
毕竟这是公安局。
但是旧户口簿不见了。
盛意身上被搜了一通,没有。
本人面无表情道:“我也不知道了,跑着跑着就跑丢了。”
负责追他追了起码一千多米的一个工作人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脚上长轮子一样,跑得飞快!说不定真掉路上了。”
工作人员让盛意领着沿着路线找了一通,没找着,又是满头汗水地回来了。
怎么办呢?
需要讨论讨论,但人得先扣着,不能再乱跑了。
这可给祝瑶急坏了,怕对方给盛意抓走拘留了,眼泪大颗大颗掉出来:“我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们可不可以不追究啊?”
这话说出来很可怜,工作人员不忍心,但更不能违规:“不追究是不可能的,这种东西是可以明抢的吗?”
祝瑶又自责又害怕,也紧紧抓住了盛意的手臂:“叔叔,你们别抓我哥哥!”
几个大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祝瑶想得太严重了,颜书玉连忙安慰女儿先别哭,这事并不严重,最多也就值两滴眼泪,可别哭出条小溪来了。
祝瑶湿漉漉的眼睫毛眨了眨,瞳孔里是纯粹的担忧:“真的吗?”
一个已经失效的旧户口簿,被光明正大偷走后遗失了。
能严重到哪里去呢?
颜书玉给了女儿肯定答复,转过身三个大人都开始帮盛意说话,请求从宽处理。
工作人员先凑一块给盛意来了一趟教育课,最后罚款10元,条目是损坏财物,那户口簿的工本费就10元。
结束了。
祝瑶想起自己刚才可怜巴巴的惨样,觉得自己有点没见识,又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因为这事,前后闹了40多分钟,盛大伯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揉揉亲侄子的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算终于办结,盛大伯按照预定计划把车往城里方向开,结果刚开了没多远,盛意喊停车,又让按一声喇叭,不多会,公安局旁边的修车铺老板,拿着个黑色塑料袋走过来递给了伸出手的盛意。
“谢谢咯。”
老板云淡风轻地摆摆手,走回店里。
盛意让大伯可以继续开车了,把黑色塑料袋打开,拿出了祝瑶心心念念的旧户口簿。
大人们一下都震动到不会说话了,不知道盛意怎么短短时间里做到的躲避工作人员的视线,跟修车铺老板达成合作帮忙的。
祝瑶的眼睛又变得潮乎乎的,紧紧抓住旧户口簿,低声道:“谢谢哥哥。”
“不用谢。”盛意也轻轻回了句。
车子一个多小时后开到了机场。
祝峰和颜书玉的行李很简单,除了简单的衣物就只有盛家给的一包晒干的盐水花生了,其他的新鲜蔬果没要,中间转机时间长,天又热,怕坏了。
到底没有逃过一场哭。
祝瑶进了机场大厅就开始不声不响地流起了眼泪,她很难受,突然去世的爷爷,回来又离开的好朋友,还有埋怨又渴望的父母,她最近似乎一直在经历生离死别。
颜书玉抱住女儿同样哭了起来,她万分不舍,内心更是无比坚定了未来要回国,事业和家庭她都要兼顾,女儿同样是她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颜书玉最后摸摸女儿瘦没了的小脸,叮嘱道:“瑶瑶,在你叔叔婶婶家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嗯。”祝瑶应了一声。
最后告别时,母女俩的衣领子都是湿漉漉的。
·
盛大伯载着俩孩子又回了村。
祝峰和颜书玉走了,祝瑶今晚就要正式住进盛意家里了。
大件的东西,床铺衣物啥的都拿过去了,最后整理些零碎的小物件带过去。
祝瑶很舍不得。
盛意熟门熟路进了祝家的厨房,倒了一杯新酒到供桌上敬上了,认真道:“大爷,瑶瑶今天开始要去我家住了,你要是想她就自己跟着过去,路你都知道的。”
祝瑶更难过了,她爷爷一直没有来过她的梦里,是因为跟奶奶汇合了很开心所以根本就顾不上孙女了吗?
“瑶瑶,你要是还想在家住也可以的,我过来陪你,让我妈也来。”盛意又道。虽然他并不清楚颜书玉和他妈私底下说了些什么,但以他当下的心智,足够明白两个妈妈会对他产生的顾虑。
祝瑶反而有些奇怪:“为什么三婶婶也来?有你就够了呀,最多再加上小凯。”
家里有两个哥哥当保镖,谁还敢做坏事呢?
“……”盛意也没解释,跟心思单纯的人压根解释不了,只是又问祝瑶今天想不想搬。
祝瑶犹豫不决。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祝瑶接起来一听,是她的舞蹈老师,先安慰了她一番,接着又温和地问她准备什么时候继续去上舞蹈课。
舞蹈这东西,也是所谓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久不练功的话,重新开始必定是叉劈不了,腰下不了,做动作也变得迟缓凝滞的。祝瑶之前是每周两节课,本身练功的时间就不多,眼看马上又要开学了,舞蹈老师有些担忧,担心她就此把舞蹈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