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焚阿寺前,李往矣手执折扇,安然而立。
而重重大阵守护的大寺中,一众僧侣却都面色凝重。
那外面的儒门读书人,连灵山大雷音寺的驰援都不在意,难道是有什么倚仗?
可是在这天下第一佛洲的西净土洲里,还有谁能够拦下灵山诸佛?
突然,二长老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是如同一颗钉子般,屹立于西洲的那座儒门学宫出手了?
作为天下第一大教,人间第一显学,儒门在包括南梦华洲、西净土洲在内的九大洲,都设立了一座学宫。
虽然南梦华洲与西净土洲的两座学宫,只负责儒学相关之事,不干涉道、佛二教,对南梦华洲和西净土洲的管辖,
但是事涉儒门时,却谁也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
实际上,二长老猜对了。
……
西净土洲西边,有三位身材富态、面容祥和的老和尚,正驾着祥云,一路向东。
他们三个人的神态、长相都极为相似,手里也都捻着一串佛珠,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是他们所过之处,却是枯草泛绿,雪莲盛开。
有山民或者农奴远远见着了,立即下跪磕起头来,虔诚祈祷。
他们都微笑回应,轻轻挥动佛珠,洒下几道圣洁佛光。
眼看着他们就要从西天灵山,来到大焚阿寺信域,忽然一道宽衣博带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前方。
看到这道突然出现的宽衣博带的身影,三位老和尚立即同时停了下来。
站于中间的那位吟了一声佛号开口道:“阿弥陀佛,马施主,你是在等老衲三位么?”
宽衣博带的高大身影,乃是一位中年文士,名叫马天山。
姿态、装扮看起来都有些随意,实际上却是西净土洲儒门学宫的新任祭酒。
听到老和尚的话,马天山微笑回道:“加纳大师,你们三圣佛一起走出灵山,是要去哪里布施么?”
法号加纳的老和尚眉头微皱,回道:“老衲等是要去大焚阿寺参加一场珈蓝法会,倒是不知马施主拦路是何意?”
马天山手里拿着一把羽扇,摇动着缕缕轻风,回道:“大焚阿寺的珈蓝法会已经取消了,不仅取消了,还关闭了山门,不与外界接洽。”
“所以三位圣僧还是莫要去大焚阿寺了,正好我西山学宫正准备举办新一届的万民朝天大会,按例需要请灵山佛陀莅临见证,不如三位圣佛与我走一遭学宫如何?”
加纳圣佛眉头再皱。
而旁边极为相似的加蓝、加妄两位圣佛则闭目不言,仿佛无有听闻。
最终还是加纳圣佛开口道:“马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老衲三人乃是前去支援大焚阿寺,这一密宗祖寺正遭遇北止戈洲寒山书院李往矣的登门威逼,作为佛祖座下的灵山看守人,我们不能坐视大焚阿寺败亡。”
气质神态看着像個江湖说书人的马天山,心里笑了一下。
加纳圣佛这迫不及待地将事挑明了,看来大焚阿寺那边的形势很紧急啊,让其顾不上脸面,想要快点赶过去了。
既然这样,他越是不能让这三个老和尚过去。
他悠然地道:“加纳大师,灵山既然知道北洲李往矣找上了大焚阿寺,那想必三位圣佛也知道他为何而来吧。”
“不知对于寒山书院与大焚阿寺之间的这一桩公案,三位圣佛,或者说灵山是怎么看的?”
“在下须得提醒一下三位圣佛,大焚阿寺固然是佛门一宗祖寺之一,可是寒山书院,亦是我儒门北洲四大书院之一。”
既然挑明了,那就不妨挑得更明一些。
今日李往矣打上大焚阿寺一事,不是谢嘉树、李往矣这寒山双骄,与大焚阿寺之间的事,甚至不是寒山书院与大焚阿寺两大圣地之间的事。
要是往大了说,是儒门与佛门两教之间的事。
乃是一桩天下公案,不是佛门灵山一家能说了算。
这也是李往矣收到谢嘉树的求援信后,第一时间沟通各家仙家邸报,将大桑嘛寺的罪恶行径,传遍了北止戈洲和中土神洲两大洲的原因。
此事出现在西净土洲,乃是佛门的地盘,为了避免佛门强压此事,对谢家子不利,必须将此事闹大。
也正是因为闹得足够大,不仅惊动了中土神洲杏坛,还引得其他百家圣地的关注,马天山身为西洲学宫祭酒,才会亲自现身。
大焚阿寺能为堕入魔道的大桑嘛寺出面,灵山大雷音能为了遮掩丑闻,为大焚阿寺出面,那中土杏坛和西洲学宫,自然也会同气连枝,为寒山书院和谢、李二人出面。
何况此事本就儒门占着理,不怕闹大。
听到马天山的话,加纳圣佛面露难色,又吟了一声佛号,回道:“马先生,对于大桑嘛寺淫乱犯戒,残害信众一事,我灵山感激谢嘉树施主的所作所为,为佛门清除了一片秽土。”
“佛门绝不袒护任何一个犯了戒律的僧侣,对于大桑嘛寺的处置诸佛已经有了定论,着革除大寺之号,五百年内不准重建。”
“桑桑主持等一应僧侣,若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