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两人远去。
小云冕忽然转过身来,招手大喊道:“祖母、娘亲,万万保重身体,冕儿会回来看你们的!”
……
早春的阳光温煦清和,万物生发。
走出村头,青墟道长突然停顿下来,看向云冕小姑娘。
小姑娘背着一个小包裹,仰头问道:“六舅公,怎么了?”
青墟道长问道:“能走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能!”
当年立下约定后,青墟道长留下了一门养气术,这些年祖母一直督促孙女儿练习,每日不停,风雨不辍。
小姑娘的体质虽然依旧很孱弱,身形比同龄人单薄许多,但比起小时候却要强不少,至少不用担心长时间赶路,半个月前她还曾跟着祖母,去过十几里外的长桥坪赶集。
青墟道长带着小姑娘继续上路。
不久两人来到了龙溪镇圩,青墟道长买了一些香烛、麻纸,又去另外一个店铺买了一些朱砂、灯草等物品。
小姑娘跟着看,十分好奇。
出了镇圩后,两人一路向北。
小姑娘问道:“六舅公,我们是直接回葫芦观吗?”
青墟道长道:“不是,先去一趟梓水镇。那里的小河村最近出了一些怪事,里正托人找到葫芦观,请我过去看看。既然也算顺路,那就走一躺。”
“所以您刚才买的那些东西,都是做法事用的?”
“是的。”
云冕小姑娘眨了眨眼,很是期待。
她昨天晚上听二兄说过,身为一观之主的六舅公,有大神通。
……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老一少才来到位于蒙山县西边的梓水镇。
提前得到消息的小河村里正,早就在村口候着了。
里正姓黎,是位白发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看到青墟道长过来,立即上前迎去,身边跟着几个青壮。
“青墟道长,敝村略备了一些酒食,给道长和小道长接风,还请随老朽入村。小村贫陋,又遭逢劫难,饭菜简薄勿要嫌弃。”里正诚恳邀道。
云冕小姑娘在半途换上了一身小道袍,显得清秀灵动,老里正误以为是正式道童,一并礼遇。
青墟道长道:“老檀越有心了,不过现在时日尚早,还是先看看村里的状况吧,等把腌臜物料理之后,再就食不迟。”
里正一听不禁心生敬意,暗道不愧是葫芦观得道高人,风范纯正。
在青墟道长之前,小河村曾请过好几位方士、僧侣来纾难,结果那些自称神通广大的道人、法师道行低劣不说,品行更是不端,未履正事,先索酬劳,果品、餐食更是不能怠慢。
两厢对比,品德自现。
“道长高德,老朽感佩,请随我来!”
里正感怀一声,领着往村里走去。
青墟道长道:“老檀越,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里正回了个礼,道:“约莫是半个月前,夜间村中突然传来呜咽声,村人原以为是谁家小儿啼哭,未曾放心上。不成想第二夜,不仅有小儿啼哭声,还有老叟哀嚎声、妇人悲泣声、青壮惊叫声。”
“再一夜,不仅这些声音更加凄然惶惧,村里还丢失了一个稚童,随后几夜则是妇人、老叟、青壮相继失踪,白间村人四处找寻无果,迄今已经丢失了四个稚童、三个妇人、三个老叟,以及三个青壮。”
“老朽找了几波方士、法师,未能查出祸源;上报县衙,县主大人亲自,也未有所获。所以只能托人叨唠道长,烦请道长解敝村之难,小河村上下定将叩首以拜,筑祠立碑,永铭大恩!”
说着老里正顺着拐杖就要下拜。
青墟道长把他搀住,道:“老檀越言重了,降妖驱邪乃是我道门弟子份内之事,不足挂齿。”
随后继续前行,刚走进村中,青墟道长就眉头一皱。
云冕小姑娘也感觉到此村的不寻常。
此时乃是黄昏,夕阳方落,尚有余晖倾洒大地,但小河村里却是一片晦暗幽寂,村里村外一溪之隔而已,却恍若两个天地。
“六舅公……”小姑娘忍不住看向青墟道长。
老里正也询问:“道长,您可看出是何种妖邪在作祟?”
青墟道长环看一周,道:“我已有眉目。”
老里正及几位青壮听到这话十分欣喜,躬身请拜道:“请道长诛杀此邪!”
“诛邪不难,只是眼下尚不到时候。”
“敢问何时?”
“今夜子时。”
老里正在自家宅院宴请两位贵客。
葫芦观戒律宽松,不忌酒食荤腥,青墟道长胃口清减,云冕小姑娘却好好吃了一顿。
子夜前一刻,清虚道长、云冕小姑娘、老里正,以及数位青壮出现在村中祖祠。
青墟道长一身老旧道袍,手持一柄拂尘,背后一把青锋法剑,神情肃然。
他把一个巴掌大小的黄铜铃铛交给小姑娘,嘱咐道:“若是察觉有不干净的东西靠近,摇动此铃。”
“是!”云冕小姑娘接过铃铛,重重点头。
青墟道长吩咐青壮务必保持祖祠烛火不熄,然后就大步离去,走进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