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绾眉在前世的记忆中听说过此战,当时打了半年,周大将军凯旋归来。
她提出道:“一定得你前去?有周大将军在,应该不会有事。”
赵君屹小心翼翼握着她的发丝在手心:“南夷举全国兵力,只靠周大将军一人,怕是不够。”
瞿绾眉眉头微皱:“粮草可还够?”
赵君屹回:“算上当初宁国公押去的那一批,还算够用。”
瞿绾眉坐直身子,正色道:“你前去战场,我无力相助,我愿拿出家中私银三万两给我军当粮草。”
“绾眉?三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赵君屹微怔。
瞿绾眉弯着眉眼,温尔一笑:“三万两又如何,若军中需要,我可倾家荡产,君屹,无国便无家,你出力,我出钱银,无论如何要守着大成国。”
“阿弟他.......”
她说着,微微叹口气。
前世大成国亡国在即,多少也有晟帝的原因,若不是他一心依赖摄政王,也不会在摄政王死后,手足无措,被晏王等人有机可乘。
这一世,她和赵君屹都在,可他们也不能护他一辈子。
赵君屹柔声宽慰她道:“我一直觉得知安会是个好帝王,都说他和先帝如出一辙,我从不这么觉得。”
“我想有一天,他会担起这个重任。”
他说着,伸手将瞿绾眉拥入怀中:“到时候,我们二人就去你的封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瞿绾眉轻点头:“嗯,我等着这一天。”
她说罢,双手轻轻搂住赵君屹的腰。
赵君屹看着身材高大健壮,但是腰很细,只是一只手就能拥住。
赵君屹垂下眸看着她拥住自己的手,眼里都是挡也挡不住的狂喜,然而只是顷刻,他又故作镇定,搂紧怀中的她。
二人相聊甚欢,谁也没有发现,就在刚才门外站了一个人。
晟帝跌跌撞撞大步朝外跑,为了不被瞿绾眉发现,躲在了后院一处假山里。
他靠着冰冷的石壁,睁着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许久未回神。
直到冰凉的泪涌出,他才有了神色。
“是我?是我害了阿姊?”
他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痛苦。
方才瞿绾眉和赵君屹的话他听到的不多,恰好听到了二人那句:“当初知安赐婚你和宁家,我袖手旁观,如果我早一步,你或许不用受他们百般折磨。”
他的赐婚。
宁家百般折磨?!
他一直以为阿姊执意要对付宁家,要休弃宁彦只是因为宁彦娶小妾一事。
没曾想,她竟在宁府受过百般折磨。
到底是怎么样的折磨,就连兄长都心生愧疚?!
晟帝本就因为这桩婚事而内疚,此刻更加心痛。
他深喘几口气,趁着公主府内的人未注意时,将正端着茶水的玉瑶一把搂入假山内。
“陛......陛下?!”玉瑶大惊。
晟帝红着眼睛掐着她的脖子,冷声道:“宁家对孤阿姊到底做了什么?!”
玉瑶听着一头雾水:“陛下,您这话是何意?”
晟帝眸子微转,略松开手:“阿姊跟孤说,宁家前世对她百般折磨,孤有些听不明白,你可否跟孤细说。”
玉瑶摸了摸微疼的喉咙,脑袋嗡嗡,以为自家小姐已经将她前世的秘密告知晟帝,所以也未多思索,直言道出。
瞿绾眉给她讲得不细致,她说得也不细致。
但是该说的都说了。
比如宁彦嫌弃她是商贾之身,新婚之夜将她羞辱。
比如,宁家娶个小门小户的章氏做平妻,逼迫她下堂。
再比如,宁家人在哄骗自家小姐嫁妆之后,将她以疯病囚在后院,多番折磨。
至于是如何折磨的玉瑶知道的不多。
唯独记忆深刻的就是宁家人给她吃的都是狗食猪食。
玉瑶一边想着一边道出,全然没有发现晟帝一双眼睛已经红如血。
“对了,还有,宁家人还给小姐穿了琵琶骨,琵琶骨啊,那得多疼。”
“够了!”晟帝哑声打断她的话,“够了,不要再说了!够了!”
他靠着石壁,泪如雨下,身子颤抖不已。
玉瑶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异样:“陛下.......您骗婢子!”
“小姐从未跟你说过此事?”
晟帝抬眸冷冷盯着她:“此事不要告诉阿姊,你若食言,我便将你送去北境联姻,让你和阿姊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玉瑶当即跪地,连连道:“是,婢子不说,婢子不说,婢子不想离开小姐。”
“陛下,您不要怪小姐,她不是不愿告诉您,只是她怕您.......”
“孤知道,所以你不要告诉她孤知道此事。”晟帝收了一丝方才险些爆发的戾气,强忍着心痛和自责缓缓转身。
“你知道的,孤不像阿姊那晚心软,孤一向说话算话。”
玉瑶瑟瑟发抖,她不怕死,但是她怕离开小姐:“只要陛下不将婢子送走,婢子绝不会道出。”
晟帝点头:“你放心,孤一言九鼎,决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