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肃静的大殿在晟帝的一声高喝下,众人哗然。
“阿姊?那便是陛下的皇姐,也就是公主?”
“什么公主?从未听说先帝还有女儿!”
“对啊,从来都未听说先帝有女儿,总不能随便找个女人来,就说是公主,那不是有辱我们皇家!”
“你们不知,宫里一直有传言当初陆皇妃所生的是双胎,还有个与陛下同岁的公主。”
“还有此事?”大臣们纷纷疑惑问道。
答话的人是李丞相,他素来和赵君屹交好,早就得知此事,应道:“是啊,当初陆皇妃在成州生产,诞下的是一龙一凤。”
“如此传言,岂能让人信服。”魏太师站出来打断他的话,“如今陆皇妃和先帝都已归天,又有谁能证明那女子当真是皇室血脉。”
魏太师是朝中老臣,他辅佐三代君王,对大成国忠心耿耿,也不是为了故意为难晟帝,只是他处事一向严谨,对待皇室血脉自然不容怠慢。
一旁的谢大人心思不纯,跟着附和道:“是啊,陛下,万万不可让一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子冒充公主。”
“不然有损皇室威严!”
其他几位大臣,纷纷点头:“没错,谢大人和魏太师说的没错。”
晟帝面对他们的质疑也不大恼,转身从桌上拿出一份圣旨,高高举起:“众爱卿别急,先帝临死前曾留下一份圣旨,足以证明公主为先帝血脉。”
大臣们目光一骤,通通抬头看向他手里的圣旨。
晟帝不与他们废话,直接摊开圣旨,高声朗读道:“程乾五年,陆贵妃替孤诞下长女崇雅,次子崇懿,功不可没。但其长女崇雅胎体病弱,为保她周全,得大师指点,将改命换命,托付成州盐商瞿家代为抚养,直至及笄。”
“孤已命不久矣,再此立诏,待长女崇雅及笄而归,册封为正一品永宁长公主,赏封地林云两州,赏兵马万匹,黄金万两。”
“此诏为孤亲笔,有印章为证,若有违者,斩立决。”
晟帝话落,合上圣旨,瞥向众人。
魏太师眉头紧皱惊呼出口:“荒唐,赏赐兵马?这是要让公主拥兵权,先帝怎会立下如此遗诏?!”
“陛下,这份遗诏可是真的?”
晟帝拿着圣旨缓缓走到魏太师跟前,将其递到他手中:“是不是真的,太师一看便知。”
魏太师接过圣旨,微颤着手将圣旨打开,只见上面的确是先帝的笔迹,以及先帝的印章。
此章为先帝私章,早在先帝病逝时一同下葬,想要作假,绝无可能。
“这......这是先帝的字迹......这......这是先帝的印章......”他的手颤得越来越厉害,见着故人东西,难免有些激动,良久后眸中挤出一滴泪。
大臣们再次露出惊色,谢大人憋着唇,眸子转悠着,还想怎么继续打破。
不过没等他开口,魏太师作揖双手将圣旨还给晟帝,哑声道:“既是先帝遗愿,臣等自当遵守。”
先帝和魏太师亦师亦友,对其爱屋及乌。
即便他立的新帝登基数年来毫无作为,他也心甘情愿辅佐。
如今他不过是留下一封遗诏想要护住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岂能驳他的意?
朝中大臣见魏太师认下这份圣旨,自然也纷纷信服。
谢大人即便不想认,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他不敢出头,手底下的那几个小喽啰却急着护主子。
一个靠着谢大人上位的五品小官胆大妄为地站出来道:“陛下,且先不说这份圣旨来路不明,自古公主岂能有拥兵之权,这有违常伦,万万使不得啊!”
晟帝的眉头一皱,如鹰般锋利的眸直直盯上那位五品小官:“你这是在质疑先帝?”
小官身子微怔,跪地道:“微臣岂敢质疑先帝,只是这份圣旨其言不妥,不可行啊!”
“公主身份再怎么尊重,那也是个女子,有拥兵之力,那是违背朝纲!”
晟帝冷下眸光,唇角一勾:“是啊,有违朝纲,不如你去问问先帝,为何要立下这份遗诏,等问清楚了,再来告诉孤。”
小官脸色一白。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晟帝突然抽出一旁侍从的长剑,右手一抬,干净利落地朝那位小官的脖子挥去。
咔哧一声响。
长剑划破那人的脖子,他瞪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晟帝,想要开口,却不料吐出一口鲜血,猛地倒地。
这人死不足惜,做了谢大人几年狗腿,胆子越来越大,晟帝早就看他不顺眼。
旁人的大臣纷纷大惊失色,全都别过头不再看。
晟帝抽回长剑,冷声道:“既然魏太师已经证明圣旨是真,那就如圣旨所言,若有违者,斩立决。”
“来人,给孤把他抬下去!”
穿着铠甲的侍卫们上前,将方才那个小官拖下去。
这招杀鸡儆猴,让其他大臣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晟帝转身拿起桌上的帕子轻轻擦了擦手上的血,一改刚才不悦,继续笑道:“阿姊回宫是喜事,孤会在一个月之后替阿姊举办册封大典,以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