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彦十分不悦,想要开口拒绝。
谁知,幻儿姑姑又道:“长公主说陛下十分喜欢夫人刺绣的手艺,想请夫人一同去给陛下看看花样。”
这回是陛下有请,宁彦自然不敢阻拦,行礼道:“那就有请姑姑带路。”
幻儿姑姑面带笑容,转身给瞿绾眉引路。
瞿绾眉越过宁彦,跟着幻儿朝昭阳殿内走去。
此时,宾客都退下,就连谢太妃也离宫。
眼下,只有晟帝以及长公主和赵君屹。
谢太妃早前知道瞿绾眉给长公主缝制过衣裳,今日有她出面,旁人也不会有所怀疑。
瞿绾眉来到殿内。
长公主朝她笑盈盈招手:“瞿小姐,来。”
赵君屹进宫之前已经跟长公主说起过瞿绾眉的身世。
如今见着故人之女,她险些难以自持。
现在殿内都是宫女太监,她强忍着心中喜悦,朝她唤着。
瞿绾眉上前朝他们众人行礼。
“原来姑姑说的手艺非凡之人是宣国公府的宁夫人。”晟帝也装作不知。
赵君屹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三人当真还聊起刺绣。
等半个时辰过去后,晟帝终于寻到机会,将殿内的宫女和太监通通退下。
“阿姊。”晟帝憋的太久,上前和瞿绾眉相认,顺道拿出那幅画,“这幅画?”
“这幅画是我亲笔所画。”瞿绾眉坦然认下,语调温和。
晟帝见着自己猜中,笑道:“果然是阿姊。”
长公主起身道:“绾眉,你为何突然会画出此画?”
瞿绾眉耐心向他们解释:“早前宁家四小姐在城郊寻下一位农女,想要这位农女来冒充公主,可她还未将人带进宫,这位农女一家被人杀害。”
“我府中的女使在农家发现了谢家大公子爪牙,上次我去谢家,发现谢太妃和谢大公子情义深厚,后来派人去查,得知谢大公子一直在帮谢太妃办事。”
“你怀疑是谢太妃要杀公主?”长公主眉目阴沉,实在是不解,“可是,她.......”
瞿绾眉接过话:“我知道,所以我才画出这幅画。”
“方才在殿内,我想长公主和陛下都看得清清楚楚,谢太妃看见画的神色不对。”
“好似这幅画,真真实实发生过。”
长公主身子一顿,险些没站稳:“所以,当初凌霜并非自己所跳,是谢阮云将她推下宫楼.......”
晟帝难以置信地看着画:“如果是真的,那母妃,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将孤一个人留下.......”
瞿绾眉一怔:“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不管母妃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跳,她的死,定跟谢太妃脱不了干系。”
“不然,她不会急着将我杀害。”
“同样是一母所生,为何只杀阿姊,而不杀我?”晟帝疑惑不已,心疼地看向瞿绾眉。
这时,赵君屹站起身:“你若死了,她这太妃怕是也坐不稳。”
“她还得仰仗你。”
“又或者,等她寻到更合适的傀儡,再将你舍弃。”
晟帝只觉得背后一凉:“这些年,她事事待孤上心,没想到却是另有所谋......”
“母妃的死若是真与她有关系,孤定不会放过她。”
长公主和晟帝一样震惊:“当初谢阮玉和霜儿共患难,到底是为何会反目成仇......”
“因为先帝?”瞿绾眉问。
长公主摇头:“不可能,谢阮玉和霜儿谁都不爱先帝,又怎会为他反目?”
瞿绾眉沉默着。
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竟让谢阮玉到现在都还在对她的女儿赶尽杀绝。
长公主上前握住她的手:“绾眉,你放心,如今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就不会让她得逞,你是先帝的女儿,不能一直流落在外,待春闱过后,我会和知安昭告天下,你是先皇遗脉,是我们大成国的浔阳公主。”
瞿绾眉能感觉长公主的手在颤抖,在这一刻,她莫名的安心。
如今,她也是有姑姑的人。
她点了点头:“是,姑姑。”
长公主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住:“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就说当初见着你,就觉得你有缘,原来你当真是霜儿的女儿。”
她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
瞿绾眉拿出帕子,轻轻帮她擦拭眼泪。
长公主握着她的手:“等回宫之后,早些和宁彦和离,姑姑再给你另寻一户人家。”
她虽不知道瞿绾眉的前世,但也听说过宁家瞧不起瞿家一事,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侄女继续在宁家待下去。
还未等瞿绾眉回话。
赵君屹轻咳嗽两声,说道:“娘,这事还早,先让绾眉进宫再说。”
长公主没想太多,觉得儿子的话很有道理:“也对,先进宫,以你公主身份,世间好男儿,想要谁,都是赤手可得。”
赵君屹微眯着眸,觉得娘亲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瞿绾眉将画的事情交代好后,和长公主晟帝告别,回到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