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她对此事闭口不言。”
“又或者说,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她一定知道,她若是不知道,就不会让你将这个虎头鞋交给我。”瞿绾眉将鞋子拿到她跟前:“这般大小的南海金色夜明珠,十几年来一共才采了三颗,一颗在父亲那里,还有两颗在流落在外。”
“能拿两颗这种成色的珍珠做鞋子的人,绝对是非富即贵。”
富,这全天下应该也没有人会比瞿家富。
贵,放眼看去,也就只有长公主和宫里的那位皇上。
柳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长公主,当初,你娘亲的确常往她那里跑。”
“长公主?”瞿绾眉仔细想了想,长公主的夫君早在摄政王出生之后就已病逝,这些年也从未听说过她在外有什么蓝颜知己。
不可能凭空多出一个孩子?
她摇了摇头:“一双虎头鞋并不能证明我就是长公主的女儿,况且,长公主这些年一直都在京城,从未去过成州,何来的孩子?”
柳夫人脸上顿时满是失落:“不是长公主,那会是谁呢?”
瞿绾眉将手中的虎头鞋收好,有夜明珠在,不难查,最多是时间问题。
“姨母,此事交给我,容我慢慢查。”她安抚着柳夫人,让玉瑶再拿来些蜜饯。
柳夫人怕着府内隔墙有耳,也未再继续说下去,点头道:“那好,若是你能寻得生母,我和你娘亲也都能安心。”
“这几日我会住在京城,你若有事随时可以来柳府来找我。”
瞿绾眉给她添上茶:“多谢姨母,表哥那边.......”
柳夫人抬头眉目柔和地看向她:“我和你姨父能有她这样一个好儿子,是三生有幸。”
瞿绾眉听后,也安下心。
与此同时,宁府外的另外一头。
宁彦带着谢言芳和柳老爷在院子里喝茶。
“表哥是头一次来京城?”宁彦朝谢言芳问。
谢言芳放下手中茶盏,回:“早些年来过几次,这次也是顺道进京赶考。”
“你也是此次参加科考?”宁彦眸一抬,明显对这位表哥有了兴致。
谢言芳面色从容,笑:“没错,我听表妹说,妹夫也是这次科考?”
宁彦点头,笑着给她添茶:“看来我们还真有缘,那就愿我们二人都能金榜题名。”
谢言芳接过茶,敬道:“那就借妹夫吉言。”
宁彦双手提起杯子,回敬她一杯茶,有意无意道:“表哥和眉儿许久没见,感情还这般深厚。”
谢言芳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察觉出了他话中的微微醋意,故意笑道:“我和眉儿幼时时常在一起玩耍,感情自然深厚
宁彦垂着眸,暗暗审视着他,继续道:“眉儿还从未有像表哥这样亲近的男子。”
谢言芳低头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接过他的话:“那是自然,我不同于一般男子。”
她的声音在女子时本就略显粗犷,再加上吃了近一个月的药,早就变得跟平常男子无异。
这话在宁彦的耳朵里变成了挑衅,他的脸色比方才冷了许多:“哦?表哥是眉儿的哥哥自然和其他男子不同。”
谢言芳见着他神色不对,低下头,没有回话,只是笑。
这抹笑让宁彦感觉的渗人,一直以来在他心里,瞿绾眉对他情有独钟,一颗心都在他身上。
可眼前这个男子却让他心慌。
他回想着这段时日的种种,莫名觉得害怕起来。
瞿绾眉要和离,对他冷言冷语,砍去梨树,并不是因为章莺莺入府而生他的气。
而是,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宁彦想到此,手一抖,一不小心把桌上的茶盏打翻。
谢言芳起身给他擦了擦:“妹夫,你没事吧?”
宁彦冷冷地一把将她的手拂开,“我无事。”
谢言芳收回手,看着这曾经逼迫自己代写诗集文章的宁家二少爷,眸子里晃过一阵凉意。
瞿绾眉没有跟她多说过宁府的事,但这些时日,她在丹烟那里多方打听过。
这个宁二公子娶妻三年将瞿绾眉丢在府里不管不顾,还拉着有孕的情妇上府。
是一个不忠不义无才无学的负心汉。
她知道宁彦在吃醋,今日一笑只不过是给他点个醒。
自己府里的夫人不去疼,只会有其他人去疼。
他万般嫌弃的商贾之女,却是别人的心肝宠。
他日后再敢对瞿绾眉不好,那也别怪她出手。
一杯茶喝得宁彦脸色煞白,他即便对谢言芳不悦,还是毕恭毕敬地将柳家人送出府。
柳家人一走,宁彦再次来到瞿绾眉的院中。
“眉儿,今夜我可否能来你的房里?”他柔声问。
瞿绾眉听到他的话,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面无表情回:“宁二公子还是去青石院吧,我今日身子不适,伺候不了二公子你。”
说罢,大步进屋,哐当一声关上门。
宁彦吃了闭门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次他没再三纠缠,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这满院的桂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