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周氏怒声呵斥,抬起手一巴掌将宁海彤打倒在床侧,“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娘说话?!”
宁海彤抬起一双三白眼,委屈地看着她:“这都怪你,若不是你在宾客面前丢尽脸面,我会如此吗?娘,你难道为何不能为我着想!”
周氏憔悴的脸上渐渐布满泪痕,眼眶红红,声音哽咽:“彤儿,昨日在寿宴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你替我去求求你父亲,让他揪出幕后之人,那人不除,你和你二哥都难安稳度日!”
宁海彤看着周氏只有嫌弃:“娘,后宅之中,成王败寇,你能揪出她来吗?她现在可是宁夫人,肚子里还有着金贵的孩子。”
她们母女将此事的始作俑者都默认成是小周氏,在她们看来只有小周氏才有害她们的理由。
至于瞿绾眉,她们演了数年的戏,并不觉得自己露出破绽。
况且,她还是宁彦的妻子,理应跟她们在同一条船上。
周氏失神地看着前方,伸手毁掉桌旁半碗白粥:“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早些把她肚子里的男胎给除了,若没有这孩子,她还拿什么逞威风。”
她话到此,一把抓住宁海彤的手腕:“彤儿,你还有机会。”
宁海彤双眸寒如冰:“你想要我帮你弄掉那孽种?”
周氏眉头紧皱,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彤儿,只要事成,我们都还有机会。”
宁海彤冷笑起来,猛地用力拽掉周氏的手:“娘,我没那么傻,现在去害那贱人肚子的孩子,那不是自寻死路?”
“那贱人的孩子与我又何干,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洗去你那不入耳的风流韵事?不可能了!“
“我不像二哥需要继承家业,我只需要寻个好郎君。”
她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眸光怔怔:“还是说,你想要我去做这个替死鬼,给我那个好二哥开路?”
周氏的眼底露出一抹心虚。
宁海彤冷冷地看着跟前的母亲,缓缓站起身,红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是如此,娘,我与二哥同为你血肉,到头来在你眼里不过是垫脚石。”
周氏不觉得自己有错:“身为家中女儿替兄长谋划前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彤儿,娘也是这般过来,当初要不是为了你舅舅的前程,我能嫁进宁府?”
“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我们得认命!”
宁海彤沉声反问她:“娘,你认命吗?”
周氏没有回话。
宁海彤提高声调斥责道:“你没认命!你若是认命了,又怎会和那些个男人不清不楚,你若真认命,怎么还忘不掉程家少爷。”
“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走你的老路,我得为自己挣个前程。”
“你想做皇后?”周氏一早就知道自己女儿的野心,只是没想到即便这种情况,她还未放弃。
“以现在的宁家,你还以为自己能进宫为后?”
宁海彤收了方才神色,变得稳重起来:“你是说晏王?”
“哼!”她冷笑一声继续道:“晏王刺杀摄政王不成,他又能活多久,娘,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次看上的是晟帝。”
“你在宫中这么多年,若能做皇后,早就做了。”周氏并不觉得女儿有这个命。
宁海彤没有说太多。
就在数日前,她意外从一群宫中老人口中得知晟帝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派人寻她。
若是她能替他寻到此人,晟帝定会对她把刮目相看。
公主也会对她生出感激之情,她不怕在后宫谋不到位置。
“娘,三姨母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宁海彤对周氏不满的情绪已到了极点。
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待。
别说是替她去对付小周氏,就连去父亲跟前求情她也不想。
她一心只有那个儿子,就让她儿子来救她。
周氏的好儿子宁彦并未来江月阁看她,相反他竟拿着自己一套翡翠玉石送到小周氏跟前,恭贺她成宁夫人。
瞿绾眉得知此事时,忍不住笑出声,嘴里的茶水差点被呛住:“宁二爷果真是能屈能伸,知道现在讨好谁最有用。”
玉瑶拿出帕子给瞿绾眉:“二少爷可真是个没良心的,自个娘亲在那龌龊地方浑身是伤,他竟跑去讨好自个的仇敌。”
瞿绾眉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掉嘴角的水渍:“他若是有良心,又何至于闹出那么多条人命,罢了,不说他了,替我准备好汤药,我亲自去看看婆母。”
“好的,小姐。”玉瑶笑着应道。
汤药是丹烟在府外寻瞿家的大夫特地调制滋补汤药,能给人补身子,也没什么,只是在补身子的同时能让人掉光头发,身体亏虚。
这可比当初周氏准备的“送子汤”轻多了,但也够用。
墙倒众人推,过去奉承周氏的那些人,现在对她都避而不及。只剩下乔嬷嬷贴身照顾。
瞿绾眉带着玉瑶跨过一座低矮的石桥,来到这萧条的江月阁里。
过去的江月阁也是风光的,里头住了六七位年轻貌美的妾室。每到清晨时都能听到花鸟树木间传来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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