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丹烟露出担忧。
瞿绾眉将头上的步摇放在桌上:“你放心,我偷偷前去,无人知晓。”
“那好,婢子留在府中帮小姐掩护,让小一小二护您过去。”丹烟应道,立马去给瞿绾眉拿来自己的黑色连帽斗篷。
斗篷很大,戴上蓬帽可以罩住半张脸。
瞿绾眉来不及换衣裳,随意拔掉头上剩下的碍事朱钗之后,穿上斗篷偷偷离开宁府。
上次摄政王送的玉狮,她养在宁府附近的一处别苑里。
丹烟早早从别苑牵来玉狮。
瞿绾眉争分夺秒跨上白马:“驾!”
一声高喝,马儿抬起马蹄,朝着城外之人奔去。
今日乌云遮日,很快大雨倾盆而下,落在瞿绾眉的斗篷上,不一会儿打湿了白马的毛发和她的衣裳。
冰冷的雨水携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马蹄掀起地上的雨水,水声阵阵,带起地上的震响。
瞿绾眉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挥着皮鞭。
雪白的马儿朝着前方风驰电掣,速度极快,冰冷的雨水像冰刃一点点刮着她的脸。
她的眼睫被雨水竟浸湿,前方辽阔大地,灰蒙蒙的一片,密密麻麻的丝交织在一起像朦胧的雾,掩着前方的路。
“驾!”她擦了脸上的雨水,加快速度赶路,任由白马黑衣被雨雾笼罩。
虽说晏王谋逆只是她的猜测,但她必须将摄政王拦下,不管是不是真,她都不能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若他魂断,宁家和晏王把持朝政,瞿家的命运亦如前世,抄家问斩。
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留住他。
城外数里的城阳坡上,摄政王的马车因为大雨而放缓速度。
他们一行人一共有十多人,都是武艺高强者,摄政王每日出行都做好了万全准备,然而晏王这次是豁出一切要他的命。
瞿绾眉的猜测是对的。
前世,三百多名大成国最厉害的刺客一同埋伏在去往成州的必经路西山的山路上,并在山头埋下大量火炮。
等他们踏入陷阱,火炮点燃,山崩地裂,泥流汹涌。
即便摄政王武艺再高强,也插翅难飞。
这一世,摄政王虽未如前世一样走西山,但晏王早已调转方向,将火炮埋在他所走的承山。
倾盆大雨打在马车顶上噼里啪啦作响,摄政王背靠着马车,闭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一阵马蹄声。
摄政王猛地睁开眼,惊觉起身朝马车外问:“外面谁来了?”
雨很大,侍从跟前看不清前方来人是谁,回道:“王爷,是个黑衣人。”
一旁的其他护卫纷纷沉下眸,一同朝雨里之人看去,脸上露出杀意:“王爷,恐是刺客。”
护卫们碰到的刺客多了,见到奇怪之人,都会非常警惕,此刻,弓箭手们早已经准备妥当,拉着弓对准着瞿绾眉和她的白马。
瞿绾眉远远看着马车,见到那一晃而过的箭光,加快马速,毫不畏惧,提着略显粗狂的声音,朝他们大声喊道:“在下,柳家柳秉文,有要事求见王爷!”
雨声太大。
瞿绾眉夹着马肚子,一路扬头放声大喊:“在下,柳家柳秉文,有要事求见王爷!”
声音洪亮有力,穿过风雨撞进马车里。
摄政王听到她的声音,深幽的眸子淌过一丝喜色。
“王爷,那人来了,可否放箭?王......”护卫朝马车内正色问,想要摄政王下令。
箭光微冷,雨声哗哗,箭在弦上,只差一步就能要了瞿绾眉的命,不等护卫把话说完,马车里的摄政王早已匆匆起身,使轻功大步冲出马车,一把握住箭尖,凝眸冷呵道:“住手!”
护卫们纷纷一惊。
摄政王一向沉稳,处事不惊,即便当初在战场上被敌军围攻,也未见丝毫慌乱。
可现在,他握着箭的指尖明显一颤。
“王爷?”护卫疑惑不已。
“不可杀!”摄政王冷声回罢,立马跨上一匹骏马,冲进雨里。
“驾!”马蹄声响,他玄色长袍随风扬在雨中,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劈开这灰蒙蒙的重重雨幕。
瞿绾眉见到他的身影,立马放缓马速,从马背上跃下,踩着重重泥水,顶着大雨,朝他奔去。
雨珠垂落,冷风拂过,她黑衣轻扬,在这灰蒙蒙的高山远岭里像一抹浓墨朝摄政王的方向泼开。
摄政王将马儿逼停在她跟前,垂眸看向她,沉沉的声音,仿佛用什么东西重重压着,生怕自己的情绪外露:“夫人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冒充自家表哥的名讳来拦本王的路。”
瞿绾眉全身冰冷,她抑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子,掀开篷帽一角抬头看向他。
雨雾里摄政王的发丝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俊逸锋利的脸上挂着少许水珠,神色还是如以往从容,周身玄色长袍虽被雨水打湿,却依旧一丝不苟不见丝毫凌乱。
他拉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端坐在马上,高大挺拔的腰身磅礴矫健,在黑压压的云雾下,顶住这看似要坍塌的天,底下众人皆为蝼蚁。
瞿绾眉仰头看着他,见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