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越想越气,躺在床上,越骂越恨:“都是那群小妖精害的,我就说章氏不是什么善茬,好端端的送什么芙蓉汤来,原来想要离间我们祖孙二人!好盼我早死!”
一旁的陈嬷嬷来到她身旁,给她捏了捏肩:“老祖宗,你别跟那几个晚辈计较,不就是个妾室,二少爷现在喜欢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心生厌弃,等到那时,您再想办法把她打发出去,不就行了。”
陈嬷嬷放缓力度,在她耳边继续言:“莫要和国公爷置气,他也是为了宁家好。”
听到陈嬷嬷的劝说,宁老夫人脸色缓和许多,但转眼一想,又咬牙切齿道:“章氏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为何?”陈嬷嬷问。
宁老夫人眸光冷若冰霜:“章氏不是省油的灯,等她生下庶子,还不把我们府邸掀翻天,你找机会,让她受受教训。”
陈嬷嬷连忙道:“老祖宗,万万不使不得啊,昨日你只不过是小小惩戒章氏,国公爷和二少爷就找上门来,若是的当真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他们不得和老祖宗您反目。”
“他们敢!我就是要瞧瞧,这个章氏能有多重要!”宁老夫人心中有气,过往的记忆让她对章氏这样的妾室,生出从前的痛恨。
陈嬷嬷无奈,只得应下:“是,老祖宗。”
宁老夫人扶着额头,摆摆手道:“对了,二少奶奶呢,她最近有何举动?”
陈嬷嬷回:“二少奶奶好似并不关心此事,一大早带着女使仆人前往长公主府,说是给长公主修改花色。”
宁老夫人挑眉讥笑道:“她可真沉得住气,自家夫君一连纳了四位妾室,她竟一点都不心急。“
陈嬷嬷小声回:“奴婢瞧二少奶奶怕是已心死,听说她把院子里的梨树都拔了。”
宁老夫人闭上双眸,摆摆手:“拔了就拔了,她一个不受宠的弃妇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想要去讨好长公主,就让她去讨好,我就不信,像长公主这本身份显赫之人,能瞧得上她。”
“老祖宗说得对。”陈嬷嬷应道。
宁老夫人侧身道:“等着吧,我就看她如何成为京城笑柄。”
陈嬷嬷替着她揉着太阳穴,总算是将宁老夫人稳住。
*
府外,城南的清塘街,一辆红檀木马车在长公主府门前缓缓停下。
玉瑶拉开马车帘子朝外朝外看去,笑盈盈道:“小姐,我们到了。”
瞿绾眉搀扶着玉瑶的手,慢慢走下马车。
她今个穿着一身银白色真丝素纹裙,外面穿着一件天青色交领长褂,褂子上绣着朵朵白木兰,兰花雅致秀丽,华贵却又不会太扎眼,这是她为了今日见长公主,特地在两日前就准备好的行头。
府门口早就有人候着,是长公主身边的三等女使朱桃。
朱桃朝瞿绾眉福身行礼,将她迎入府中:“夫人,请随婢子来。”
长公主的府邸很大,周围树影重重,走过条条红木长廊,穿过重重院落,最后才到达公主会客的海棠苑。
海棠苑内有桥彴往来,走到院中是水榭凉亭,四面都是珍花异草。现在正值春日,百花盛开,刚踏进院中,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阵阵花香。
瞿绾眉并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早前给长公主绣制衣袍时,来量过尺寸。
不过那是冬日,匆匆来,又匆匆走。
今日来此见着满院子姹紫嫣红的花也觉得颇为惊奇,好在她过去常跟着父亲走商,见过不少稀罕玩意,即便心里震撼,也依旧神情自若,体态大方,行为举止不比那些名门贵女要差。
朱桃将她带到堂内,走到屋内西侧轻声唤道:“殿下,宣国公府的二少奶奶来了。”
西侧由一道帘子隔开,里面是长公主小憩的地方。
帘子由上好绢丝所制,素白色中透着一抹浅黄,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
瞿绾眉身为客,不可四处张望,只得在外等候。
帘子里头的人听到唤声,笑着应道:“瞿家小姐来了?快快赐座奉茶。”
和常人不同,长公主喜欢唤她瞿家小姐,言行之间并不喜欢提及国公府。
片刻后,一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女子在两名女使的搀扶下,缓缓从帘子后走出,她体态略为丰满,但一身剪裁极好的衣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不仅不见臃肿,还给穿衣之人多添一丝丰韵之美。
这件衣裳正是出自瞿绾眉之手,她不仅刺绣了得,就连剪裁衣裳的手艺也是出类拔萃,不过她并不是裁缝,能够穿上她所缝制的衣服,绝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
长公主身上这件衣裳,还是她半年前所缝制,今日她还穿着,可见其喜爱程度。
瞿绾眉双手相叠,弯腰朝长公主行礼:“宣国公府内媳,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朝她轻轻抬手:“起来吧,不必多礼,这次又要劳烦你改一改花色。”
瞿绾眉收回礼,低垂双眸,恭顺道:“这次是臣妇太过粗心,将殿下的花色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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