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心中触动,鼻尖忍不住发酸。
他眼神心疼地看着虞长缨,伸手将虞长缨拉入怀中,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轻声开口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的。”
虞长缨靠在裴夙的怀中,失声痛哭。
这些天以来积攒的情绪顷刻间爆发,身边之人一个个离去的痛苦,让她心如刀割。
裴夙眼眶也红了。
但他强忍着情绪,因为他现在是长缨的依靠。
而此刻,在他们两人身后不远处,一个红发少年脚步微顿,抿紧嘴唇,随后席地而坐。
问天山内,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人。
那便是齐长老。
齐长老走进温玉初的住所,看着满地的狼藉,面色多了几分无奈与苦涩,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群不让人放心的小崽子。”
“一个,两个,都跑了。”
他的语气惆怅,夹杂一丝难以言喻的难过。
…
当他们诸葛宥临三人得知江弦月离开一事,是在当天晚上。
是齐长老将他们唤到了江弦月的住所外,并且亲口告诉了他们:“月月已经回了她的故乡,房内有她给你们留下的信,每个人都有。”
诸葛宥临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师傅,你不能开玩笑!月月只是闭关了,怎么可能回故乡?她回归元大陆做什么?”他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不对劲,脸色惊变道:“不对,她的故乡不是归元大陆……”
他转头看向住所的房门,猛地冲过去,将房门推开。
桌面上摆放着七封信,分别标着修罗小队每个人的名字,连池越也有。
他的双腿顿时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他一步又一步地走过去,直到停在桌子前。
齐长老走进房间,“那天,她跟你们都道了别。包括为师。”
“难怪……”诸葛宥临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他想起月月那天主动抱了他,还跟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还以为月月只是在为池越的事情而伤心,所以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想,她就是在跟自己告别。
他转头,泪眼蒙眬地盯着齐长老,埋怨地道:“师傅,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挽留月月?!”
齐长老垂眼,神情落寞道:“你以为为师没有挽留过?”
八个亲传弟子,死的死,走的走,昏迷的昏迷。
他心里何尝好受过?
诸葛宥临嘴唇微张,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那原本泛红的双眸此刻也变得有些呆滞,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张陈旧的木桌上摆放着的几封信件之上。
他缓缓伸出右手,略显颤抖地拿起了其中一封,只见信封上用娟秀的字体清晰地标明着‘诸葛宥临收’几个大字。
与此同时,虞长缨和裴夙二人也各自从桌上拾起了一封信函。
诸葛宥临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信纸展开,映入眼帘的内容是:
“呆子,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要先回我的故乡一趟。我不知道这次离开需要多久才能归来,也许是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有可能会是整整十年。但请相信我,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我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再次与你们相聚。
还有,诸葛宥临,谢谢你这两三年以来对我的包容和照顾。
起初,我非常讨厌你,觉得你是一个没脑子还盲目莽的人,而如今,我看到了你的优点,你的优点让我经常忽略你的所有缺点。
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记着。
变得更强大吧。
等我,呆子。
别来找我。
——江弦月留”
看完最后一行字后,诸葛宥临的一滴眼泪落在信上,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反复观看信上的内容,耳边仿佛响起她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信小心翼翼地合上,重新塞进信封中,收了起来。
当他抬头看向虞长缨和裴夙两人时,他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地道:“月月只是回故乡了,她又不是不回来了,对不对?”
只是,当他说完的那一刻,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内滑落,淌过脸颊,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嘀嗒。
少年红了眼,满眼破碎。
虞长缨走近,温柔地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笑道:“对,她会回来的,他们都会回来的。”
这时,齐长老面色凝重地上前,伸出宽厚的手掌,将诸葛宥临、虞长缨以及裴夙三人揽入怀中。
齐长老安慰道:“你们就是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才会这么痛苦。如果实在难受得紧,那就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吧。”
…
另一边。
暗界,第一区区主府内。
第一区区主翟元忠看着眼前的少年,面色焦急,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初,那些人前不久就来此处搜查你的踪迹。一旦被他们抓住,你便要承受灰飞烟灭之痛苦。那些人不会允许世上还有你的存在……”
“无论是下界还是中界,或是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