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贝尔德听了,焦急地看向克罗德,可惜除了感觉到弟弟明显的虚弱,就只看到包得密不透风的头颅上那双欣慰高兴的双眼。
贝尔德嘟囔着:“本来弟弟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脸上会出现伤口?难道是最后的自爆...”
贝尔德并不知道“夜之城”里的事,自然以为是克罗德在和眼魔交手时受到的伤势。
吉利万听到克罗德脸上出现可怕的伤口,不禁想起在幻境中,自己被控制时朝着克罗德疯狂劈砍的样子。
吉利万那时候虽然被控制,但是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记忆还是有的。
这也是他在克罗德和“魅影”对敌时醒来,态度却有些回避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份愧疚,在现实中醒来后,他对于这段回忆闭口不谈,只是向父亲讲述自己被卷入幻境后遇袭昏迷,醒来后便是三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了。
堂堂伯爵长子,因为猜忌弟弟而被黑暗力量趁虚而入,发狂发疯想要砍死弟弟,这样的情景要是复述出来,恐怕父亲对自己的观感会一落千丈。
爵位继承之事自不必说,甚至会影响到母亲在家中地位。
于是现在听到克罗德脸上重新出现可怕伤口,吉利万眉目低垂,眼神有些飘忽——虽然克罗德在和眼魔对战时脸上并无伤势,吉利万还是心中有愧。
贝尔德和哥哥不同,他在幻境中可是被克罗德推到一旁,才没有杀死大哥吉利万,避免了酿成大错,并且克罗德还替他挨了一匕首。
这种亲兄弟舍命相救的行为,在贝尔德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和感动。
贝尔德向来活泼好动,渴望见识更为广阔的世界。
可同样的,在慢慢长大后见识了世界更多精彩的一面后,他也一直都担心兄弟三人因年岁渐长而淡了兄弟之情。
加之又是生在贵族之家,争权夺势反目成仇的例子屡见不鲜。
两方原因下,兄弟之情若是放任,恐怕还没等个几年,就淡如路人了。
所以他才一直以一种任性、倔强的姿态,提出各种点子,哪怕被父亲母亲责骂,也要维系住兄弟三人的情谊。
尤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年龄最小的克罗德。
但是克罗德与他们两个哥哥的感情,在克罗德五岁后(克罗德封印的灵魂苏醒后)就贝尔德感觉来看,却始终是一种有限度的亲近。
(克罗德虽然并不反感两位兄长,但是前世成年人的三观和阅历摆在那,所以也难以和两位少年兄长的感情达到水乳交融的地步)
贝尔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阿丽娜为了让大哥吉利万继承爵位搞的小动作太多,让克罗德心生嫌隙。
虽然黛姨和克罗德对于母亲的小动作绝大多数都是听之任之,但也许别人母子早就有很多不满了也说不定。
所以贝尔德一直都希望用自己的行动,用自己的态度来告诉克罗德:我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亲兄弟,我很在乎你这个弟弟。
希望能软化克罗德那“有限度的亲近”。
但是在幻境中舍身相救的那一幕,却让贝尔德明白了。
根本就不是什么“有限度的亲近”,而是自己这个弟弟的内敛不擅表达而已。
克罗德并非没有珍视兄弟之情,他甚至都不在意母亲为了爵位动的小心思,阻止了自己刺死大哥的灵魂。
如果当时克罗德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阻止自己,而是等到自己刺死了大哥的灵魂再出现...
又或者是等自己也被假克罗德刺死再出现...
每当贝尔德脑海中浮现这个假设,都会下意识地打个寒颤。
他不敢想,也不愿深想。
虽然他也对幻境中弟弟的战斗力暴涨有着不小的疑虑,但毫无疑问,这份兄弟情是真实存在的,他才不管什么“永溺者”呢。
他才不信如果克罗德是那什么“永溺者”,最后会以贴身殉爆来解决眼球怪。
“克罗德,我和大哥把在幻境中的遭遇跟父亲说了,父亲立刻让人给我们做了驱邪法术。听说他们给你也做了,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克罗德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都跟他们说了你在幻境中救了我,结果他们对那什么“永溺者”挺紧张的,硬是说要等你醒了马上也给你做个驱邪法术。”
“明明就没必要,小克罗德也还是小克罗德嘛。”
贝尔德嘟了嘟嘴。
贝尔德的话使得波罗斯有些尴尬,也有些难受,但是这个命令必须由他来下。
虽然克罗德救了吉利万和贝尔德,但是他展现出的力量来历很是蹊跷,况且还涉及到“永溺者”这样的存在。
波罗斯无论是从父亲的立场还是领主的立场,都必须弄个明白。
因为这次的事件性质,伯爵于公于私都不得不让人检查三兄弟是否被某些不明的邪恶力量所侵蚀。
同时伯爵也下令在整个领地境内追缉普尔莫以及调查和他关系密切的人,对于常来往于教堂的信徒更是重点关注。
看着二哥摆明态度站在自己一边,克罗德心中很是欣慰,不过他也没打算让家人对自己的身份做过多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