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本来就是想挑衅,眼见陈聿深阴晴不定,简直乐不可支。
他方才要说的肯定不是那句玩笑话,而是触及了某些不该被聊起的禁忌。桑雀和公司的人一样,只知道陈聿深大一曾经休学,而后考上了英国剑桥,一去四年,至于前后发生过什么,他无从探究。
不过……既然老板不提,他也不该多问。桑雀很想讲点什么缓和气氛,可惜他笨嘴拙舌,只能拉拉陈聿深的衣袖让他别生气。
幸好不远处几个姑娘嘻嘻哈哈地呼唤起派对主人,秦世留下个得意的眼神:“等下再来找你们玩。”
如释重负。桑雀赶紧找话题:“我饿了,可不可以吃点东西?”
虽然院子里备着丰盛的食桌和烧烤架,但真正去品尝的客人并没几个,大家都在端杯欢谈,好像早已辟谷登仙。
陈聿深飞速平复下情绪:“你是该多吃些,林黛玉都比你强。”
“我也帮你拿些吧。”桑雀不喜欢他把自己比成女孩子,故意叫道,“竹竹。”
*
这栋别墅的休息室超级宽敞,沙发柔软到和云朵一样,陷进去就有点出不来了。
陈聿深把桑雀带到这清净角落,便在旁边守着他吃起东西。
由于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再怎么饿也不可能胃口全开的,桑雀慢慢吃过三个寿司后便饱了,开始喝着葡萄苏打水发呆。
“怎么和小孩子一样?”陈聿深忽然插了块荔枝虾球给他,“要吃就认真吃。”
身后的落地窗外全是客人,保不齐有好奇的目光,桑雀只能小心地张口咬住,慢慢地嚼起来。
牙齿莹白,唇舌微红,衬着润泽的水果,明艳的诱惑飞闪而过。
但原本清瘦的侧脸鼓鼓的一动一动,诱惑感又变成了温吞的烟火气。陈聿深忽抽起电子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桑雀小心提醒:“对肺不好。”
陈聿深抬起鸦羽般的睫毛瞥了他一眼:“你管我。”
说话间薄荷味的淡白烟雾散在彼此的鼻息间,氤氲嚣张。
平日里小陈总要么霸道要么体面,任性反而少见,桑雀忍不住嘴角微弯。
那笑容是秋日罕见的暖意,忽被陈聿深伸手摸住。
来自体外的温热桑雀心跳快了两拍,乖乖地抬眸回望,给人一种无论被做什么都不会反抗似的错觉。
陈聿深拿手机在他眼前晃了下:“秦世果然不相信。”
原来是那家伙给老板发的微信私聊:“从哪找的宝贝陪你演戏?”
本来桑雀自觉任务完成得挺好,此刻不禁沮丧:“那怎么办啊?”
“是啊,那怎么办呢?”陈聿深凑近了些,“你想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可想?原地结个婚吗?桑雀苦恼地垂下眼睫,察觉到他越凑越近,忽又本能地推住他的胸膛:“……干吗?”
唔,胸肌真好摸。
陈聿深并未恼火,反而失笑:“我能干吗?这可是别人家。”
不对不对,在自己家也不能干什么啊。桑雀还用脑子盘逻辑的时候,就被陈聿深一把按倒在了沙发上。
本就睡眠不足的脑袋枕住云朵,倦意蜂拥而至,但比倦意先到来的却是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陈聿深欺身困住他,轻摸过那美丽的眼角,点了点桑雀的鼻子,又用力按住软糖般泛着甜气的唇,语气装得很苦恼:“今天谎言重复那么多遍,我自己都快信了,怎么可能有人不信?”
心跳越来越失控,体温也被胡乱点燃,桑雀想说话,结果嘴微张的瞬间,却让手指戳了进去。
坚硬的手指强抵在柔软的舌尖,难免沾染了口水。
桑雀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挣扎开也不是,就这么被挑逗也不是——
“原来躲在里这偷偷二人世界。”
秦世忽然拎着酒瓶子走了进来。
脑袋嗡地一响,桑雀手忙脚乱地坐了起来,如遭捉奸般的奇妙羞耻感让他只敢凝视空气,嘴唇却还残留着鲜明的触觉。
陈聿深不悦地坐直:“知道就别总来打扰。”
“那怎么行,你们不是来陪我的吗?”秦世落座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眼眸弯弯,“再说我还想和小鸟交个朋友呢。”
好讨厌的称呼,渐渐回神的桑雀敢怒不敢言。
*
短暂又离奇的亲密一如幻梦般退场,主人的出现引来了不少男男女女开玩狼人杀,把茶几周围全都坐满了。
陈聿深没拒绝,但还是很靠谱地替桑雀回绝:“他在旁边看就好。”
毕竟这家伙连个产品都介绍不明白,与人唇枪舌剑的游戏估计能把他当场气哭。
桑雀本来也对这些不感兴趣,趁机往陈聿深身边凑了凑,摸出救命的手机翻阅起来。
虽然一切的确如陈聿深保证的那样轻松,但也实在是太轻松了,畅游微博的桑雀逐渐陷入个人世界,他昨晚画稿画到凌晨三点,一放松便困意涌上,等到狼人杀到第二局时,便已经眼皮打架,没出息地跌进了梦境。
陈聿深百无聊赖地听着其他玩家的发言,忽觉肩膀一沉,见桑雀这家伙竟然敢“带薪睡觉”,不由皱了下眉,但还是抬手揽住他,帮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