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家说卖店的时候她就忽然间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既然不爱住在宫中，不如便搬出来，开个店赚点小钱也是好的。 而且开药铺必然要经常接触药材，对于她学习药理的帮助也是很大的。 另外一点便是她觉得最近墨凌渊不太对劲，虽然从前也是喜怒无常，但现如今好像更加令人猜不透了。 比和聪明人在一起更累的就是和喜怒无常的聪明人在一起，为了避免总是招惹他，她还是想出来自寻出路。 至于墨凌渊会不会答应的问题，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姑娘，主子会答应吗？”签契约之后，青鸾低声问着。 她开始还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可后来越想越是心慌，想着万一尊上不高兴了，她岂不是闯祸了。 “不会。”顾云歌回答的极为果断。 她与墨凌渊的结盟是有条件的，其中第二个条件便是面临决策的时候要听她的，虽然这一条基本没怎么生效过，但她想还是有效用的。 即便没有这一条，她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如果想和谐共处的话，还是不要强迫她来得好。 “万一呢？”阿昭的头也探了过来。 “没有万一。”顾云歌低声道。 因为害怕赵家的暴富，原本店铺的账房伙计全部都跑路了，顾云歌于是问那写证词的书生模样的人：“还不曾谢过先生帮忙，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在何处高就啊？” “在下姓王，贱名王元晋，乃是一介读书人，家道中落，在街上支了个为人写字画画，曾受过这位张老丈的恩惠。” 那读书人摇着头道：“帮忙是应当之举，姑娘若是客气到叫在下惭愧了。” 顾云歌看这人的谈吐气质，再看面相，心里隐隐觉得他不止是个落魄书生。 “不知先生可愿屈居本店的账房？”她问。 王元晋略微思量了片刻便应承了下来，而后在老人家的带领下去自己的房间了。 “这人仪态，即便是容貌普通了些也不由吸引人的目光。”阿昭道。 青鸾看了她一眼：“想都别想，他的年龄足够做你叔叔了。” 阿昭被打趣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和青鸾一阵大闹。 当天赵管家的确是带高手来了，但都被青鸾打得落花流水，无比凄惨。 如今无论是周围的邻居还是赵家都知道青鸾实力变态，但却不曾认出她来。 自从墨凌渊沉睡的千年以来，青鸾等四大圣兽非必要的时候都在闭关，而会没事上街的修士和这些小商小贩大多都不会超过一百岁，自然没人认得这位千年前的尊者。 赵家管家被打之后，周围人大抵都觉得大快人心，也将这几个姑娘传得神乎其神。 最广为流传的还是真言符，半天的时间传了小半个魔都，甚至已经有人上门求购了。 对很对人来说，这真言符就是宝贝啊，想问话的时候就用一下，简直无往不利。 当天晚上顾云歌便住在了给阿昭新买的宅子里面，她觉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来住一住，也免得她再买了。 至于墨凌渊那边，她只是让青鸾回去送了个消息，算是交代了。 墨凌渊在顾云歌出门之后便知道她没有带护卫，然而他还是尊重顾云歌的想法，毕竟带着青鸾也算是安全。 下午他用紫宸殿院中的花插了一瓶花放在殿内，并且吩咐小厨房多准备些小兔子平常爱吃的饭食点心。 坐在榻上为她勾出今日要背的医书内容，虽然进度慢了一些，但他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久，慢慢学也来得及。 结果等到了傍晚没等到顾云歌回来的消息，反而是得到了顾云歌以后都不回宫的消息。 青鸾明显觉得房间内的气压在变动，变得非常非常的低，非常非常的可怕。 “发生了什么？”墨凌渊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医书。 青鸾低着头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她说完这些见自家尊上还是不说话，便又低声道：“这事都怪属下，只是尊上您不知道，那爷孙俩被欺负得很可怜。” 墨凌渊还是没反应。 “您生气便责罚属下吧，此事真的不怪主母。”青鸾说着便跪下了。 墨凌渊思量片刻，周围的气压渐渐淡了下去，他抬了抬手：“不怪你，也不怪她。” 心思单纯耿直是青鸾一贯的性子，此事虽因救人而起，但绝不是救人导致顾云歌做此选择。 终究是他没能留住她，也是这魔宫不能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