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排球几年了?”
看着跟前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女,猫又教练背着手问道。
摸高很卓越,以弦月现在的年纪,经过专业训练加好好培养可以变得更出色,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其实猫又育史不是一个关注报刊的人,加上人老了,忘性也大,有时候可能上一秒记得好好的事情,下一秒就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在训练中为女排新人腾地测试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并不是因为直井学一句“她经常登上月刊排球,被媒体称为天才”就可以做到的。
毕竟男排和女排不同。
你打女排的人再出色,关他一个教男排的什么事?
就算两座排球馆只是邻座之隔,近到稍微探个头就能看到彼此,那也没用啊。
天赋这个东西真的神乎其神,哪怕是猫又育史这种老江湖,他对于天赋这个概念,还是没有参透多少。
哪怕他带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球员,走上职业道路的也不乏多人,有些人在职业场上大放光彩,为国争光,奖牌拿了很多,可在他执教的数年里,他真正见过将自己拥有的天赋展现出来的寥寥无几。
天才是少有的,在一个领域内有着绝无仅有的才能,并被世人看到,这种人才会被称为天才。
弥生弦月算一个。
猫又育史对这个女孩儿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这个印象来源不是报刊,也不是网络,而是两年前的宫城县地区预选决赛。
天气很昏沉,雾霾好像要淹没人的视野,可没有见要下雨的迹象。
猫又育史交友很广阔,也算的上有几个知心朋友,平时能陪着一起喝酒畅聊,乌养一系就是其中一个。
宫城县离东京是有些距离的,长时间坐车老人家的身子骨也不好受,可他是一个注重承诺的人。
乌养一系是朋友、深交、对手,也是知己。
在猫又育史还没有因病隐退时,乌养一系就已经告病退居,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能无奈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
“你这一把老骨头还折腾呢。”
在宫城县体育馆前站着两个老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进场,可这两位老人家好像和其他人不是一个世界,自动把人隔绝开来,眼里只有彼此。
两人对视,眼里跃动着火焰,双方气势丝毫不弱。
说话的是乌养一系,这位在宫城县颇负盛名的老教练,此时衣着干净,哪怕已经年老,身型也依旧挺拔,他是笑着的,明明是挑衅的话却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是朋友之间的打趣,猫又育史也笑呵呵接受。
“你这把老骨头也不差。”
这两句话对了线,两人相视一笑,都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
猫又育史是不会承认他很担心乌养一系这个老头的身体的。
在得知老伙计告病退居后他心里就泛起嘀咕,生怕老友哪天支撑不住,手里的电话已经按到最后一个数字,却又在最后熄屏。
凭什么是他给乌养这个老头子打电话!那个老头子还没打给他呢!
手机被攥在手心里,猫又育史眯着眼睛盯着电话簿里的号码看了又看,几次三番想下手,却都在最后时刻收回。
这幅傲娇的样子换谁看了都无语。
有时候他的儿女还会揶揄他,说他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孩子争强好胜,是个老小孩。
这话猫又育史听了太多次,刚开始时还能笑眯眯应付过去,到后面再听到,他都觉得怅然若失。
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
是啊,就是喜欢和乌养一系争,他们争了一辈子了,可真正交手却没几次,如今这个老伙计都隐退了,他的身体也撑不住了...
“垃圾场决战...”
猫又教练擦着不知道几年前的相框,里面的相纸已经发黄。
是乌野进入全国时,乌养一系和他在烤肉店里喝酒的合影。
像是执念,连女儿喊他喝药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是止不住呢喃着:“垃圾场决战,还能看到吗...”
乌养一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想大笑,明明在学生面前是一个不怒自威,非常严肃的教练,此刻却戳老友的痛脚。
并且毫不留情。
这件事还是猫又育史的儿女在一次电话里给他问安后和他透露的,听完情景剧的乌养教练差点笑的腰病复发。
他当即就给猫·口是心非·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后被挂断了。
乌养一系更想笑了,是躲在隔壁卧房里听到了吧,所以挂电话那么迅速。
两位老人交谈的声音多少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却没有目光过多停留。
两个人对这种情况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先不说他们已经隐退,年轻人忘性大,加上时代更迭的速度,新人终将会取代老人站在舞台上,这个时代还是属于有才干的年轻人的。
这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
不是逐名的人也不会喜欢被过多关注。
但听着面前人开怀的大笑,猫又教练无语了,“小心把腰闪了。”
两个人的氛围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