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了举手里的游戏手柄。
“有什么嘛,青木夫人可是非常支持我们来陪你哦,难道小青木看到我们不高兴吗?”
朝日奈椿一边好奇地伸脖子去看她摊在桌子上翻开的乐谱,一边理所当然又自信满满地说话,而朝日奈梓推了推眼镜,表示哥哥在哪儿他在哪儿。
青木眠思考了一下:“也没有很高兴,心情挺普通的。”
“好过分——我今天来的时候可是还给小青木你带了冰激凌呢,看到冰激凌的时候明明笑得很可爱嘛。”
“好吧,看在冰激凌的面子上。”
“诶,青木你有好多乐谱,是在学乐器吗?”
青木眠按住他乱翻的手:“不要乱翻啦,这都是按照顺序摆的。”
比自己小了很多也白皙柔软得多的手掌按着他的手背,朝日奈椿愣愣地“噢”了一声,乖乖地把手拿了下来。
“不是学乐器,”青木眠还有些疑惑这么喜欢恶作剧,一身反骨的朝日奈椿这次怎么那么听话,但很快就抛之脑后,把乐谱重新整理好,“是声乐。”
“呜啊,声乐——”
朝日奈椿对她充满暗示地眨了眨眼睛,满是期待:“那可以唱给我们听一听吗?”
“不要。”
不知不觉间,另外两个人也坐了过来,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乐谱,看着朝日奈椿因为青木眠毫不犹豫的拒绝而失落的表情,朝日奈梓突然指着一个地方,眼神认真地问她:
“这里是怎么唱的,这样吗?”
说完他还自顾自地哼了一小段,虽然声音很好听,却有许多不对的地方,青木眠摇了摇头:
“是这样。”
她微微闭上了眼,自然又舒缓地唱了一小段。
黄昏的光线中有微粒在飘荡跳跃,空气中还带着夏日午后未散去的炎热气息,坐在地上的女孩闭着眼认真歌唱的侧脸像是在发光。自那时以后就决定跟着系统在时空里流浪的青木眠一直觉得自己将永远是个了无牵挂又自由自在的人,于是她的歌声也清亮、无忧无虑得像是能穿透一切阴霾。
朝日奈椿愣愣地看着像是在发光的女孩子:“好厉害的声音……”
朝日奈枣的目光也定定地凝在青木眠的身上,朝日奈梓则抱膝坐在地上,面前还摊着自己的作业本,目光却不自觉地出了神。
对于往后各自成名的朝日奈兄弟来说,这实在只是一场简陋的、称不上演唱的演唱,没有灯光舞台、鲜花掌声,只有三个听众和一个技巧实在青涩稚嫩的演唱者,想来拿到现在来看也只能算是不错。
但在夕阳下阖眼歌唱的黑发女孩和那能穿透黑暗的歌声,又确确实实地,是十几岁的他们对于美感和灵动的最初体验。
于是当青木眠的声音停下时,房间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怎么了,很奇怪吗?”
女孩子歪着头凑到他面前,黑而亮的双眼里是纯然的疑惑,朝日奈椿猛地回过神,连忙向后挪了一段距离,才有些不自在地笑道:“不,不是啦,很好听哦。”
青木眠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莫名其妙像是害羞了的朝日奈椿,往常最是欢脱、感情丰沛得恨不得天天把喜欢挂在嘴边的少年却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异常,大呼小叫地扯开了话题:
“哎呀梓你怎么还没写完啊……嘶,感觉你好像在来之前就已经写到了这里呢,什么嘛,所以其实梓你在青木这里的时候一直也没有在认真写作业吧,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哦。”
朝日奈梓连忙把书本遮住,耳朵有些红,看上去是恼羞成怒了:
“椿哥!别一言不合就拿我当挡箭牌啊!”
奇怪。
在椿吵吵闹闹的背景音中,反而是一向沉默的朝日奈枣突然揉了揉她的头,像是害怕她真的因为朝日奈椿的敷衍而失落:
“别担心,真的很好听。”
他想了想,又补充:“青木你是个天才。”
青木眠:够了,你们朝日奈家的人动不动就喜欢叫人天才吗?
“我才不是。”
朝日奈枣分外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她否定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一样:
“不,你就是,你要自信。”
……行吧,那你也别想逃过。
她反过来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说的话,朝日奈枣君也是天才呢。”
“我?”
朝日奈枣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我才不是。”
“……刚刚不是还让我自信吗,朝日奈枣君可是几招之内就能把对手KO掉的人,怎么不算天才?”
“打游戏算什么才能,”朝日奈枣下意识否认,“天才也应该是椿哥或者梓哥那样的人吧。”
一个像是发光体一样吸引着周围的人,几乎能和所有人融洽相处,一个永远冷静自持,所有难题都难不倒他。天才怎么会是他这样经常被评价无趣的人呢?
“嗯嗯——摸一摸,没发烧啊,”青木眠勉力碰了碰他的额头,“这都什么年代啦,怎么还相信这种论调呢,朝日奈枣君你要与时俱进啊。”
“而且如果朝日奈枣君不是天才的话,打游戏这么厉害的我又怎么会输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