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场兴许还有很多,应尽早查清。至于怎么查,我想你们有自己的手段,不需我教了吧?”
见镜楚陷入沉思,凌怀苏满意一点头,迤迤然要往门边走,被镜楚一把抓住手腕:“你去哪?”
凌怀苏被他拽得身形一晃,倒也不恼,另只手轻轻拨开镜楚的手,还趁机揩了把油:“美人,别着急,虽然我的确很想多陪你一会,但我答应了那姑娘送她回家,做人要一诺千金对不对?”
凌怀苏轻佻的目光像两片羽毛,若有似无地搔过,镜楚生硬地别开脸,干巴巴道:“这事归根结底是特调处分内事务,你可以去,但要有我们的人陪同。”
凌怀苏没吭声,也不知道是没懂还是装傻。
“我让人给你找套衣服,安排住处,明早我们出发。”
良久,凌怀苏叹了口气:“可惜了,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镜楚尚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蓦地额角一凉。
他瞳孔骤缩,迅速反应过来,闪电般退至半米开外,同时抬手一挥,一根银色琴弦凭空出现,铮然嗡鸣,紧紧缠住凌怀苏暗中画符的手。
看清那消散的符文,镜楚眸光一黯:“连我的记忆你都要抹掉么?”
他的语气谈不上生气,更像是带着不可置信的失落。
凌怀苏一愣,瞥了眼那牢牢拴在腕上的银弦。
不疼,却挣脱不了半分。
凌怀苏饶有兴味地抬起手腕,嗅了嗅琴弦上的灵气:“唔,天生灵物……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本体是什么?”
无论是妖物还是灵物,都最忌讳被看穿真身。这问题多少有些冒昧了,不亚于上大街揪着人问“你工资多少”“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结婚”。
镜楚没搭理他。
“美人儿,打个商量。”凌怀苏眯起狭长的眼,仿佛刚才偷袭动手脚的人不是他一样,“你把这玩意松开,我不走,好不好?”
镜楚直勾勾盯着他。
凌怀苏捻了下那紧绷的弦,劝哄道:“刚才是我唐突了。初来贵地,我人生地不熟,劳烦你带路的确最合适不过。就按你说的,一起去,如何?”
镜楚一言不发,像在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半晌,镜楚的肩颈缓缓沉下去,撒开了手。
凌怀苏早就看准了这一刻,琴弦松懈离开的一瞬间,他身形虚化,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窗外掠去——
然后被生生拽了回来。
弦并没有消失,而是化成透明的丝线,融进了两人身体里,一头拴着凌怀苏,一头拴着镜楚。
丝弦风筝线似的箍在腰上,凌怀苏被反弹的拉力扯得够呛,落地略显狼狈地趔趄两步,伸手扶了把镜楚的肩,听见对方不无冷漠的声音:“省省力气吧。从今以后,不许离开我方圆十米,哦,也就是三丈。”
凌怀苏:“……”
怎么还有主动把自己往人身上绑的美人?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么缠人?这是要跟我同床而眠?”
哪知镜楚不吃他这套,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介意。”
凌怀苏:“?”
他发现了,这美人脑子可能真不太好使。
***
话是这么说,当天晚上他们到底没睡一张床。俩人都是不需要睡觉的物种,镜楚忙着处理公务,而凌怀苏……看了一晚上的电视。
这勤奋好学的魔头已经掌握了遥控器的基本使用方法,能换台自如。出于“失去人身自由”的不爽,以及对“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这一原则的信奉,心眼比针小的魔头决定鱼死网破。
于是镜楚端坐在电脑前,每隔三五分钟,旁边就会发起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疑问。
凌怀苏:“这法器出自哪位大能之手?”
镜楚头都不抬:“贝尔德。”
凌怀苏赞叹:“这位贝兄当真是炼器高手。他近况如何?”
听见镜楚说“死了”,凌怀苏脸上露出一个惋惜的神色,闭嘴为素未谋面的“贝兄”默哀去了。
默哀没到三分钟,凌怀苏又开了口,这回是对着电视里的:“里面的兄台累不累?出来歇会儿吧。”
镜楚瞥了眼,电视上正在放一部仙侠偶像剧。
演到男女主亲嘴时,凌怀苏大手一挥,抱枕浮空挡住了半边电视画面,他喃喃道:“非礼勿视。”
眼睛却很诚实地一转未转。
又过了一会,镜楚刚在程延发来的万字检讨书上签完字,一道锐利的破裂声忽地传来,接着是电子元件短路的“滋滋”声,妖物出场的嘶吼戛然而止。
凌怀苏抽出剑,祝邪化作银戒回到手指,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
望着电视屏幕中央的大洞,镜楚的眉头跳了跳。
镜楚:“其实,那里面的东西不会跑出来。”
凌怀苏:“啊,我知道。只是想让它关闭而已。”
镜楚:“……”
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