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焦急的等待着陆皓杉的时候,那家伙躲在茶餐厅的后巷中。 厉秋萍提着垃圾袋下来走过后巷的时候看着角落里缩的黑影,吓了一跳。 “嗬……你是谁啊!说话?”厉秋萍举着垃圾袋颤抖着手,指着缩成一团的黑影,大有情况不对她手里的沉甸甸的垃圾袋就招呼过去。 “是我!”陆皓杉抬起头来道,“别怕,厉秋萍,是我。” “是你啊!吓死我了。”厉秋萍拍着胸脯道,放下手中的垃圾袋,“你怎么这儿,怎么到家了不进去啊!” 厉秋萍问了也不见他回答,看样子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蔫了吧唧的。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厉秋萍走过去,蹲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快回家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厉秋萍催促道。 见还是无动于衷的他,厉秋萍于是问道,“能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当厉秋萍以为他不会回答,正想着去叫人的时候,听见旁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陆皓杉把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厉秋萍哭笑不得,她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原来就这事啊!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这样呢?真像个孩子似的。”厉秋萍地说道,声音温婉且包容。 “机会来了没抓住,我真是没用。”陆皓杉低着头,沮丧道。 “我记得你大学又不是学的表演,这对你来说你认为是机会吗?不是该学以致用吗?”厉秋萍继续劝说道,“比如唱歌,有些人天生的五音不全,唱歌跑调,不吃这行饭不就得了。想必你也不是真的想当演员,只是对不住大家的热情,为你跑前跑后的张罗。” “说句不客气地,你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想去当戏子啊!”厉秋萍不解道,“这要是在神州,可是要被打倒的。” 又道,“这真不算什么?不要再想了。没必要后悔,你想想看,虽然你受到了一些打击,就当是人生中的一次历练。哦!原来我没有当演员的天赋啊!没必要像犯了天条似的,我干别的不就行了。” “没脸回家了。没脸面对小舞他们。”陆皓杉懊恼地说道,“非常简单的事,怎么就被我搞砸了。” “你这么自责,他们会心疼的,他们现在该多担心你啊!”厉秋萍柔美地说道,清澈的眼神温柔似水。 “他们,尤其是小舞为了我的事,整整忙了两天两夜,结果被我给搞砸了。”陆皓杉抽泣哽咽道,“我今天第一次这么慌乱。不知所措。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样。” 厉秋萍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了他,见他不动,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 陆皓杉拿着手绢胡乱的擦擦自己的眼睛。 “活在世上,会经历比这更严重的挫折,只是没演好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关系的。”厉秋萍轻声细语道,“凡是成功的人,都经历过很多次失败的经历,记在心里下次努力就行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演好的。”陆皓杉心里难过道,不止是感觉自己让大家失望,还有被打击的自尊心。 本来还想着拿到片酬给大家买礼物的,结果现在什么都没了。 越想越伤心。陆皓杉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呜呜…… 看着他哭的伤心的要死的样子,厉秋萍想了想道,“你也知道我是从神州过来的,我家里的成分不好,外公虽然是大学教授可惜被打倒了。 年轻不懂事。曾经傻乎乎的以为和家里划清界线投入组织的怀抱就没问题的。那时候思想特别的偏激,跟着小将们在激动人心的红色年代,我们已经不上课了,老师忙于学习、检查和相互的揭发,我们走上街头,愤怒地注视着墨镜、长发、尖头皮鞋和雪白的衬衫领子,把这一切都称之为‘阿飞’。我们崇拜保尔.柯察金,模仿着少年保尔的一切,为了锻炼自己的勇敢和意志,轮流着从二楼阳台上往下跳。我们有自己的组织,定期出版自己的报纸,我们半懂不懂地读着毛、列、马和恩的著作,我们真诚地关心和讨论着国家大事,我们相互传说某某的家里又被查抄出多少多少的黄金和现钞,我们仇恨地注视着社会上一切贫富悬殊的现象,因为我们曾经天真地相信这一切早已被消灭。所有的危机感都在那个时代被激发出来,我们庆幸自己终于又一次赶上了革*命,我们把‘保卫’视为自己责无旁贷的神圣职责。我们没有军装,也没有军帽,我至今仍然激烈地认为,这些没有军装和军帽的少年和青年,是当时小将们中最出色的一群。”眼睛里含着泪花,表情冷漠,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话锋一转道,“可是现实非常的残酷。” 陆皓杉渐渐停止了哭泣,睁着明亮的大眼,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望着她浑身颤抖着悲凉、哀伤的死气。 厉秋萍翻开手掌,五指缓缓收拢,旋即放开,黑眸沉寂如阴暗的雨夜。“在那一年的年尾,有一天,一个伙伴匆匆地跑来,他向我们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住在我们隔壁楼里的‘小皮匠’,刚刚被揭发出来是一个逃亡地主,而且欠着劳动人民的血债。我想,在那一瞬间,我们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我至今仍然能清晰地描述出那个‘小皮匠’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