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官兵也知道了消息,将整个围场围得密不透风。 照理说,这样戒备森严的情况下,便是有刺客进来,也绝对逃不出去。可是贾敬忙了半日,竟是一无所获,仿佛刺客凭空消失了一般。 贾敬回营之后,先问了手下可曾瞧见柳茂。而此时柳茂也未回来。 却说刺杀发生之时,因有人用镜子干扰柳茂的视线,柳茂确认了致和帝安全之后,便追了出去。 这等山高密林有一个好处,除了提前清理出来可以跑马的大道因来往的人多,需要有经验的捕快仔细辨认踪迹外,那些山野密林但凡有人经过必然留下痕迹,极易追踪。 柳茂知道此事太大了,一个不好不知道牵连多少人,丝毫不敢怠慢,寻着踪迹飞速往前赶。也亏得柳茂武功高强,提气急奔之下,不知疲惫。便是山林之间并没有路,许多绝壁也能一跃而上。 如此追出数里之后,林间草木之上被人走过的足迹从一条变成了两条。 若是一条足迹,柳茂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人拿回来,但是两条足迹,柳茂却一时不知这是刺客故布疑阵还是躲在这边的刺客本就有两人,现在分头跑了,自己至多只能抓到一个。 凝神看了一下地上那些杂草倒伏的方向,柳茂毫不犹豫的选定一个方向又追了出去。 此刻整个铁网山还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之中。抓刺客的喊声夹杂着响箭破空之声此起彼伏,越发令人透不过气来。 柳茂又追了数里之遥,期间间或遇到飞禽突然起飞,或是走兽斜刺里窜出,亏得柳茂不是一惊一乍的性子,否则光是这诡异的氛围常人便难以忍受。 不知过了多久,柳茂只见前方人影一闪,又被树影遮住。 柳茂精神为之一振。有了目标,总比独自在山野之中漫无目的的狂奔要好。柳茂气沉丹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却见前方遥遥一人喊道:“刺客哪里逃!”边 喊边往前面急赶。 再往前一些,便又是一条正道了,路上有几个京营的人正在结伴巡逻。 之前喊着要抓刺客那人穿着京营兵士的服饰,上前问道:“几位兄弟可曾看见刺客朝这边奔来。” 这许多兵士,相互之间哪能都认识。结伴巡逻那几人见来问的人跑得气喘吁吁,又穿着京营兵士服,便摇头道:“不曾看见。你说的那刺客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裳?” 那落单兵士道:“我是在巡逻的时候瞧见人影一闪,追上来的,直翻了一座山头,没想到追到这里却不见了人影。”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大约这么高,穿着绿衣衫。” 白日里,又是在山林里,绿衣衫是最容易躲藏的,这落单兵士倒是说得合情合理。 柳茂听了这一番对话,笑道:“我倒是瞧见那人了。” 那落单兵士脸现欣喜之色,猛然一回头,见柳茂穿着龙禁尉的服饰,腰间悬着绣春刀,脱口道:“是吗?在哪里?烦劳这位龙禁尉的兄弟指路,千万别让贼子逃了。” 柳茂绣春刀一闪,直接一刀削向那落单兵士,道:“这里!” 那落单兵士大惊失色,反应倒是极快,举刀便迎了上来,口中还道:“柳侍卫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替朝廷做事,保护皇上的安全,怎么你上来就动手。难道龙禁尉的便可瞧不起京营的兄弟么?” 说话之间,两人手上不停,已经过了数招。 那几个京营的兵士原本一头雾水,听了这话不禁怒从心起,便要上前帮忙。 军队里头从古至今都一样,且不管上层争夺多么厉害,普通兵士之间都格外抱团。 而在京城的武装力量其实也有一个鄙视链。最高贵的便是天子近卫龙禁尉,龙禁尉不仅武器是特别打造的绣春刀,所着的飞鱼服也是锦缎裁成,格外气派;其次是京营;最次是衙役。 京营兵士虽不比龙禁尉气派,但是好几十万人,力量强大,对龙禁尉向有不服。 那落单士兵简单一句话,便挑起了两方矛盾。 柳茂听了这话,却越发笃定自己没有疑心错人,冷笑道:“龙禁尉许多人,你怎知我姓名,脱口便称柳 侍卫。” 这下想上前帮忙的京营兵士也冷静下来,在一旁观望了。 龙禁尉虽不如京营人多势众,但人手也不少,自己同行好几人,没有一个识得眼前这龙禁尉的,那落单兵士认得人确然可疑。 而且龙禁尉的柳侍卫现在可是大名鼎鼎。虽然几人都没见过人,柳茂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了。 柳茂此人原本在松江做守备,立功之后调入龙禁尉,没多久便被派去了巡边。人家可是在西海沿子那么凶险的情况下,带着巡按团一路躲过叛贼霍焕的追杀,逃回京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