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此来有要事和钱大人相商。” 钱益年光看林如海这凝重的神色就知道大约出了什么要事,也开门见山的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林大人坐下慢慢说。” 林如海坐是坐下了,慢可慢不下来,一口气灌了一杯茶,林如海道:“钱大人,我今日所请之事无论钱大人是否同意,都请钱大人千万保密。一旦事情泄露,可能牵连极大。” 钱益年知道眼前这位林探花素有才能,又是个稳重人,若非出了极大的事,大约不会如此慎重,便点头应允。 林如海才接着问:“钱大人,若是甄家、王家触犯国法,现在妄图出逃,你是否敢拦截?” 钱益年险些被这话吓得扔了茶杯,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如果不是这么大的事,林如海也不至于亲自跑这一趟。再说,钱益年都做到封疆大吏了,消息也是极灵通的。 这时候岩亲王谋逆的消息还没传到江南,但是荣国府上活捉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的消息江南已经有耳闻了。好端端的,荣国府出这样的事,钱益年也能隐约察觉到京城恐怕会有激烈的权力之争。但是争夺到甄家、王家这样的人家出逃,钱益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呐。那得出多大事的事儿? 而且林如海就是荣国府的女婿,谁知道京城是真出事了,还是荣国府与人相争,白拉自己下水当枪使呢? “林大人这话从何而来,有何依据?本官倒是听不明白了。”钱益年道。 林如海见钱益年神色变了几息,就知道他必定已经联想到许多东西。但是能不能说动钱益年,林如海尚无把握,不过是尽力争取罢了。 时间紧迫,林如海将贾赦的信拓本递给钱益年,林如海道:“钱大人看了就知道我为何有如此猜测。” 钱益年一目十行的扫过,又仔仔细细的从头看了一遍,冷汗都险些流下来了。作为制衡两江总督的封疆大吏,钱益年的政治素养自然是合格的,林如海为何有此猜测,钱益年也算是明白了。 “林大人之猜测 虽有道理,但做不得准。若是林大人猜错了,我们兴师动众拦下王家的船,事后只怕不好善后。”钱益年道。 这个林如海早就想过:“我此次来,带了检查盐务的公文,就说是接到举报,王家的船上夹带私盐。到时候若是没查出什么,放行就是。也好过乱党余孽因此逃脱,你我皆被追责。” 钱益年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查甄家、王家的船依旧是一件冒风险的事:“暂且不说万一我们查错了,将来定被岩亲王报复,就说真如林大人所猜,林大人觉得凭你我之力,能突破两江总督的封锁拦截下甄、王两家的人么?” 钱益年也知道两江总督和甄应嘉关系密切,故而有此一问。 林如海道:“钱大人,我认为两江总督并不知晓此事。” “哦?何以见得?”钱益年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林 如海道:“钱大人且想,若是岩亲王真的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定会告知江南甄家。而甄家若做好出逃打算,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表现得越和平日一般无二越好。因有两江总督护着,王家的船在海上畅通无阻,向来无人盘查。这一次若王家的船有猫腻,依旧不告知总督府才是最不引人起疑的。 再说,以前两江总督与甄家勾结,乃是有拿不尽的好处。这一回甄家出逃,从此以后不敢回朝,两江总督为何要帮助逆贼潜逃?站在甄家的角度,甚至会疑心大难临头,两江总督捉了甄家人向皇上邀功,逃脱这么多年徇私舞弊的罪责。因而甄应嘉必不敢跟总督说实话。” 钱益年本就是满肚子谋略的人,这些道理自然一听就透,接过林如海的话头到:“是以,若是林大人猜测准确,我们只需要拦截王家的船队,而不需要与两江总督的守军直接对上。” 林如海点了点头。他所依仗的,也不过是这一点子时间差而已。若是真论兵力,巡抚手上能够直接调动的只有三千绿营军,和总督可以调动的兵马比起来相差甚远。但是三千人若只是拦截一只出逃船队,却绰绰有余了。 “另外,我已经查清楚了,王家船队依旧从松江府出海。松江还有一只守备军,我先带着盐政衙门的搜查令谋求当地守备配合,松江知府、守备应当都不会拒绝。若是在松江遇到阻力,还请钱大人给松江地方官员下一道政令。至于大 人的绿营军,先直接到松江调了官船在海上封锁航路,防备王家狗急跳墙。”林如海补充道。 钱益年目光落在林如海脸上好一阵子,才道:“林大人就那么有把握我会答应么?竟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虽然让钱益年自己说,仓促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案,但毕竟还没准信儿,自己有所犹豫也是人之常情。 林如海苦笑一下:“钱大人,你我都是挣扎求存罢了。若是京城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