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万仪进了椒兰宫的门就开始嚎啕,呼天抢地奔入贤妃的寝殿,不顾一切扑到贤妃怀里,险些把贤妃压断气。
“母妃啊母妃,你可要替孩儿做主啊!”姚万仪哭得几乎要闭过气去,“我活不得了!”
她一路急走,又气又恨,再加上天气本就炎热,早已是满身的汗水,将衣裳都湿透了。
胖人通常爱出汗,姚万仪又贪吃肥甘之物,所以体味尤其重。
她自己多少也知道,就多多使用香料遮掩。
可是越是浓烈的香味,混合了汗臭就越发刺鼻。
贤妃只觉得自己被姚万仪的体温蒸得要死,又被她的体臭熏得要吐。
可即使如此难熬,她也不曾显出半点儿厌烦的神情,亲切地摸着姚万仪汗湿的头发,哄孩子似的问道:“怎么了我的儿?谁欺负了你?”
姚万仪听婆母如此说,更是张开大嘴嚎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还不是……你的好儿子!他……他如今可是翅膀硬了!居然要拔出剑来……来杀了我!”
贤妃听了大惊失色,忙问:“什么?!敢儿居然对你拿刀动枪?!他可伤着了你没有?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说出来真是叫人笑掉了大牙!”姚万仪恨恨,“你那好儿子如今越发的成人了,竟然在宫里三不知二地跟宫女勾搭在一处了!”
“你说敢儿……他怎么会呢?他不是那样的人呐!”贤妃此时的怀疑可不是装出来的。
姚万仪抹了把泪冷笑道:“你还做梦呢!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就在那马厩里,两个不要脸的搂在了一处。被我捉住了,恼羞成怒,还拿刀动剑的吓唬人。”
“那他人呢?还有……还有那个宫女……”贤妃捂住胸口问,“他们……”
“那个小贱人被他护得死死的,马圈里头又暗,我根本没看清长得什么德行。”姚万仪狠狠啐了一口说,“你若不信,亲自去看好了!”
这件事实在大大出乎贤妃的意料,不过她还是竭力稳住了心神,毕竟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这件事压下去,把姚万仪安抚住。
“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有我在,便是豁出性命也要给你做主。”贤妃紧紧拉住姚万仪的手,像对亲生女儿一样推心置腹,“哪怕他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偏袒他。你要听母妃的话,切不可再哭了。
要是我没算错,这些天该是你的小日子。女人最忌讳在这时候生气和哭,会落下病的。
到什么时候,也得是你的身体最要紧。你可不能犯傻,把自己的身体给糟践坏了。”
一席话,果然把姚万仪给劝住了。
可她实在不甘心:“母妃,若不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今天我早吵嚷开了,看看到底是谁丢人。
毕竟这可是在宫里头,要是叫陛下知道了,还能轻饶了他?”
“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向是最识大体的,不枉我真心疼你。”贤妃一半赞赏一半心疼地说,“我这就叫人把他们给我带来,当着你的面儿好好问个清楚。”
说着叫康广:“你带几个人去,先把六皇子带来,至于那个丫头,要分开走,别在一处叫人看见。”
康广答应着带了人去了,贤妃这边依旧安抚姚万仪。
“我的儿,想来你必然是喉咙干了,我知道你今日会进宫,早叫人做了骆驼乳酥山(古代的冰淇淋),是你最爱吃的。还有花草凉茶,只是不宜一下子用太多,否则会伤了脾胃的。”贤妃一向记得姚万仪的种种喜好,从不怠慢。
贤妃的话音才落,就有人将东西端了上来。
姚万仪自然是渴得紧了,焦躁得厉害,见了凉快的东西,哪还顾得了别的。
等她吃完了一大碗酥山,喝完了两杯凉茶,六皇子也进来了。
“你给我跪下!”此时屋里已经没有任何下人,贤妃的脸沉得像水一样,看这里皇子,眼中满是伤色。
六皇子抿紧了嘴唇,在姚万仪面前,他本是不想跪的。
可是他不忍心让母亲过度伤心,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我问你,你有没有和别人纠缠不清?”贤妃颤声问六皇子。
“不干别人的事,是儿子自己一厢情愿。”六皇子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
本来也是这样的,他心中爱慕池素,今天更是情不自禁,不但唐突了人家姑娘,更是被姚万仪这个母夜叉撞见了。
可以想见池素接下来必然会被刁难,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那人是谁?可是她勾引你的?”贤妃忍住一口气问。
“母妃,儿子早说过了,不关人家的事。我一个人敢做敢当,要杀要剐,随便吧!”六皇子早就被压抑得气闷烦躁,如今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可是千万别再刁难人家姑娘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