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说的话,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原本多指儿的事已经尘埃落定,可他的一席话竟将死灰复燃起来。
“永平,此事非同小可,你绝不能胡乱攀扯。”梁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薛姮照,冷着脸孔问永平。
“梁总管,小的有几个胆子呀?”永平哆嗦着手抹着眼泪说,“得亏是小的命大活下来了,否则的话也和毛大春他们几个一路去了。
此时只怕早过了奈何桥,在阎王名册上已经挂了号,预备着投胎了。
那天晚上看到给多指儿烧纸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幽竹姑娘了,小的虽然没有完全看清楚她的脸,可脚上的绣花鞋却看得真真儿的。
就是她今天脚上穿的这双,翠竹花样,再不错的。若是小的说谎,愿受天打五雷轰!”
幽竹此时气结胆裂,挣红了脸反驳道:“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何曾去给谁烧过什么纸?!在宫里烧纸是犯忌讳的!
更何况我们和那个多指儿何曾走近过?!你红口白牙的就平白诬赖人,真是缺了大德,丧了良心!”
“我连毒誓都敢发,怎么会诬赖你呢?我好容易从阎王手上逃了性命,给自己积德还来不及呢,如何还敢造孽?
只因我想了,如果真是因为当初我们撞破了这件事,你要杀人灭口。我现在不说,你也绝不能放过我,我还得再死一回!”永平俨然一副为求自保鱼死网破的架势。
“你……你……好不要脸!你敢攀扯我们娘娘,我们娘娘是第一大善人!”幽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反正现在只有你活着,你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天神菩萨!幽竹姑娘,你可真是口不择言了。第一大善人,不应该是皇后娘娘吗?!”永平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可见你眼里只有福妃娘娘,早将皇后娘娘放到脑后去了。
什么叫只有我活着,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怕是巴不得我们都死了,一个活口都不留,这样你就平安了吧!”
“永平,你不必揪着一句错话不放,”福妃的语气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平和端庄,丝毫不显慌乱,“本宫不知道是谁指使你来攀诬芙蓉宫的人,可我们绝没做过你所说的事。
本宫自行得正坐得端,连我手底下的人我也是能打保票的。”
然后又对梁景说:“梁总管,既然你是代表皇后娘娘在这里,那就请你替我们做主吧!
永平诬陷我和我的侍女,请你务必查清真相,还我们一个公道。”
福妃娘娘话音刚落,永平便大哭起来,叫屈道:“几位兄弟英灵不远,怎生忍心把我扔下一个人独活?
我还道天理昭然,是老天有眼,叫我活下来揭开真相。
可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又人微言轻,这可如何是好啊?!”
“住口!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撒泼呢?!”康广咳嗽了一声,一张黑脸显得更加严肃起来,“梁总管说了不给你做主了吗?我们要查的是真相!
若你果然是诬赖了好人,那自然是不能轻饶的。到时候只怕你还要后悔当初不如直接被毒死。”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把声音稍微放慢了些:“可如果真的另有隐情,那你也不用怕,有人会替你做主的。”
说完又朝福妃娘娘行礼道:“娘娘恕罪,小的并不是指您。而是这件事的确有蹊跷,恐怕这宫里头有奸人。
永平或许看走了眼,可终究是有人给多指儿烧纸,背地里指使他害人。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轻轻放过。原本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如今看来光是我和梁总管两个人在这里,怕是不成。还是得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分说清楚。”
然后又走到梁景跟前,语气亲昵地问道:“梁总管,你说呢?”
如今贤妃和皇后走得极近,康广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在宫里的地位和以前大不相同。
之前的贤妃和福妃都是与世无争的温和性子,宫里不少人全然把他们二位当成摆设。
但今时不同往日,康广早就在宫里抖起来了。
他自然也觉得自己已然能够和梁景称兄道弟了。
“自有到皇后娘娘跟前分说清楚的时候,只是还不必急于一时。”梁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康广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看,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连忙赔礼道:“还是梁总管考虑的周到,是我太心急了些。”
“梁总管,康总管,不知你们二位要如何查下去呢?”福妃开口问道,“要知道我这里也还有很多事情,不能放长天做公堂审案吧!”
“娘娘稍安,小的们一定会认真严查的。如今娘娘怕是也要休息或是处理事情。
那就这样,我们先把永平带下去,仔细询问。
因为涉及到了幽竹姑娘,好歹得先把她也带走,绝不会打骂,只是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