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异常的褐色素纱。
素纱的四处边缘都光滑完整有精密的针脚封口,证明它并非从其他织物上撕扯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窦太主和陈阿娇都困惑不解,只能勉强确定被刘遗爱团在掌心的手帕大小的褐色素纱非比寻常,无法解开素纱的暗示。
“他究竟试图表达什么?”
母女面面相觑。
思考许久,窦太主命医者前来,确定刘遗爱的死因。
医者很快给出答案:“回禀主人,此人是中毒而死,毒从口腔灌入,身体没有明显挣扎痕迹,应该是自己服毒或者被他人在饮食中下了毒。”
“刘遗爱日常谨慎,住的地方也隐蔽,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找到机会下毒,而且,如果他是误食毒药身亡,为什么要特意手中握着一块褐色的素纱手帕?”
馆陶母女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简单商议过后,陈阿娇建议母亲明日进宫,将刘遗爱留下的东西交给四公主,再经四公主之手把素纱送到卫青那边。
窦太主本就是可怜刘遗爱才收留他,如今刘遗爱身死,留下的素纱手帕恐怕藏有秘密,将此物交给张汤,以张汤的聪明狡诈必定很快就能参透其中奥秘,但刘遗爱也难逃开棺戮尸的羞辱。
所以,陈阿娇才提出将素纱经四公主送到性格温和手段圆润的卫青手中,窦太主立刻点头同意。
……
从窦太主手中得到素纱后,李令月没有立刻把这块明显包藏秘密的褐色素纱送去未央宫给卫青。
她握着素纱,轻轻闻了一下,闻到淡淡的酸腐味。
酸腐味?
酸?
酸!
李令月心下了然,让上官婉儿点燃一盏宫灯,将褐色素纱罩在灯火上方。
随着火焰烘烤,浅褐色的素纱表面逐渐浮现深棕褐色的文字,竟是一封绝笔陈情。
陈情内容约三百字,内容前半截叙述自己对皇帝的忠诚、感谢窦太主多年来的接济恩情,后半截内容则是感慨身不由己,表示自己不愿作为前朝废太子遗腹子被逆贼们裹挟,情愿自杀明志,最后附上与他往来密切的疑似逆贼同党的多人名字。
“这个刘遗爱倒是有几分忠义。”
上官婉儿叹道。
李令月道:“不单单是因为忠义,他连宗室身份都没有,又何必为了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皇位附和一群自以为是的逆贼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公主所言极是。”
“可惜……”
李令月收起素纱,送去未央宫。
此时,未央宫中忙碌非常。
留守未央宫的内臣们在卫青的带领下,正与入未央宫议事的外臣们讨论往日都是由刘彻亲自裁决下令的国家大事,太史令司马谈和他儿子司马迁在一旁记个不停。
身为储君的刘据端坐两排人中间,有时附和卫青为首的内臣,有时又赞成丞相为首的外臣。
当然,由于个人偏好,刘据赞同丞相为首的外臣的观点的次数略多于赞成卫青为首的内臣们的次数。
至少,李令月来到未央宫时,他正言语肯定丞相为首的外臣们的观点:“本太子以为屯边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四公主——”
卫青看到李令月,出声打断刘据。
刘据脸上泛动不悦。
但是父皇曾说过,四公主可以在未央宫旁听政务,刘据虽心有不满,却不敢公然表达。
“四皇妹,你突然来未央宫可是母后那边有什么事情?”
“母后无事,我有小事要见大将军。”
李令月笑容可掬。
刘据看向卫青。
卫青淡笑着,起身走出大殿:“四公主——”
“这块素纱是窦太主早些时候送来的。”
说话间,李令月将经过火烤后显出绝命陈情的素纱交给卫青:“刘遗爱以死明志,希望舅舅可以在父皇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刘遗爱……”
卫青已经从霍去病处知道刘遗爱是前朝废太子刘荣遗腹子,得知素纱是刘遗爱遗物,神情顿时严肃:“他的身后事——”
“窦太主已经找人处理。”
上官婉儿禀告道。
卫青听后,对随从道:“派人送一千金资助刘遗爱下葬。”
“喏。”
资助事宜吩咐完毕,卫青打开素纱,看到最后标注的逆贼名字,神色更加凝重:“想不到他们也……”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
李令月早已看过刘遗爱的绝命陈情,回想内容依然感到震惊:“父皇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居然不知足。”
“不是每个人都知恩图报,何况其中不少人野心极大,认为自己应该得到陛下更多的恩宠和更高的地位,”卫青叹息道,“却不知陛下用人虽常有后来者居上之事,却也遵循因才适用的原则。”
“舅舅打算怎么处理名单上的这些人?”李令月问。
卫青叹息道:“自然是交给张汤依法处理。”
“那刘遗爱怎么办?”
李令月有些担心:“窦太主害怕张汤对刘遗爱开棺戮尸,特意让我将此物转交给舅舅而不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