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钟氏本来就有重大嫌疑,再结合袁永前的口供,十之八九是同谋。
不一定是假印案,但是袁世振贪墨巨大可以确定。
天亮时分,大队人马开来。
看到那么多银雕像,都惊呆了。
袁世振做官可是以清廉闻名,如今这么多银子……总不能是有人把银子丢在他墓底下的吧?
在众多目击者见证下,番子下了密室,没等清点银子,却发现了十余具尸骨。
起出来。
仵作判断,全部是毒杀,死了八年有余。
大约在袁世振被阉党构陷去职后不久。
“这是人殉啊。”
“太残忍了,朝廷明令禁止的啊。”
“没想到袁少保……呸,狗贼,做了好大的局。”
“活着不享受,却想着死后富贵绵延……”
诸人议论纷纷。
银子还有可能是谁家丢这忘记了,尸骨却绝不可能。
银子取出称重,累计八十二万两。
袁永前都看傻了。
他平日里的衣裳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却没想到他爹把银子埋到了地下。
全然没给他交代。
另一边,骆养性带人狂奔至竟陵,说了袁世振墓底下的发现以及一干口供后,要求竟陵县派人配合捉拿钟府上下。
“未见朝廷文书,恕难从命!”竟陵知县张宝宗丝毫不给锦衣卫面子,并不相信骆养性说的。
骆养性怒气上涌,道:“兹事体大,若是知县不奉令,致使人犯逃脱,怕是要以包庇论处!”
“哪来的人犯?人犯不是你锦衣卫说的,是要刑部核定的。”张宝宗并不吃吓,道:“拿人可以,且把文书递来!”
“来人,抓起来!”骆养性挥手。
假印案没着落,查清袁世振贪墨案也能将功折过,今天必须把事情给办了。
“未得圣旨,尔等岂敢冒犯县尊!”
大喝中,衙役按刀挡在了张宝宗面前。
“张宝宗!”骆养性大喝道:“须知锦衣卫有权先斩后奏,尔若拒不配合,本官定然拿你祭旗!”
张宝宗道:“钟氏良善之家,多有造福乡民之举,百姓莫不称善,若是任凭尔等呈威,本官活着有何意义?”
“好,倒看不出张知县是个强项令!”骆养性气极而笑,抽刀在手,道:“今天,本官行事锦衣卫特权,捉拿张宝宗,暂接县衙上下,尔等要火并乎?”
说完,拖刀上前。
衙役们犹豫着往回退。
当初扬州百姓那么凶,也只敢把东厂番子打个半死,没敢闹出人命。
说到底,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出来,都是天子钦差。
打死一个,形同谋反,可不是买几个小角色顶罪就能结案的。
“诸位,你们被开除了,把印信交出来。”张宝宗说道。
“县尊不可。”衙役典吏急忙劝说。
张宝宗说道:“陛下圣明,必不容鹰犬横行霸道,尔等且回,等待朝廷指令便是。
本官随这些番子走,看他们敢把本官如何!”
诸人听了,陆陆续续丢下官印兵器,转身就走。
“好,张宝宗,你为保护钟氏,真是煞费苦心啊!”骆养性气的跳脚。
钟府占地广阔,人员众多,如今县衙诸人离开,肯定是没法全部逮捕了。
骆养性狠狠地瞪了张宝宗一眼,道:“走,先把钟离春及其管家拿下。”
没办法全抓,却不能让主犯走了。
然而到了钟府,却发现门口堵了千余百姓,各持家伙事,虎视眈眈地看着一行人。
地头蛇得到消息的速度远比官差行动的速度快。
钟府里的佛塔上,钟离春看着踟蹰不前得锦衣卫们,露出了满足地笑容。
但凡是个大明人,都想跟锦衣卫刚一把,好证明自己牛逼。
显然,钟离春已经做好了准备。
“头,怕是要杀进去。”左右胆战心惊地说道。
骆养性咬牙上前,吼道:“本官钦差特使,今查明钟离春乃巨蠹,因此来拿……”
“放屁!”一声暴喝打断了骆养性。
“钟府乐善好施,远近闻名,尔等鹰犬岂敢构陷?”
“走狗休想污蔑钟大官人。”
“今天你们想拿人,除非跨过我的尸体!”
百姓的态度很坚定,半步不让。
骆养性抽刀,大喝到:“兄弟们,跟我杀进去!”
苏州的故事不能重演。
这关系锦衣卫的威风。
砸了锦衣卫的招牌,不只他爹要砸断他的腿,皇帝也要砸了他爹的饭碗。
倒不是父子连坐,而是骆思恭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必须对此负责。
“乡亲们,保护钟大官人。”
“想想平日里受了钟氏多少恩惠,如今正好报答。”
“我爹是钟大官人救的,今天我就把这条命还回去。”
呼喝中,百姓举起镰刀扁担,缓缓向前。
砰~
一声枪响,大队人马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