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雪花漫卷,大地一片白茫茫。
皇帝诗兴大发,忍不住念道:“北国风光,千里雪飘……”
“好!”尚吴三桂大声喝彩。
皇帝没好气地问道:“哪里好?”
“就是好,臣感觉相当好!”吴三桂大言不惭。
“三儿忒也无礼,该让陛下把诗念完。”黄得功不满地说道:“须知陛下文采斐然,风流天下第一,你很可能错过了万古名篇。”
孙传庭眉头直跳,忍不住拉了拉帽檐。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一个没文化装文化,一个不会拍马屁硬拍,到底不是咱读书人出身。
“陛下,后面呢?”孙传庭问道。
“没心情了。”皇帝没好气地回道。
“万古名篇毁于一旦,吴三儿当斩!”孙传庭咬牙切齿。
“斩首太便宜了,送太医院吧。”黄得功无情地补了一句。
“闯子你個没良心的,亏我多次给你洗尘!”吴三桂很气。
“怒火中烧,一定暖和,来,三儿,让爷暖和暖和。”黄得功靠近了吴三桂。
“滚!”吴三桂嫌弃地推开。
诸人大笑。
“报~”
一双马拉的雪橇飞奔而来。
没待雪橇停稳,信使叫道:“前锋发现插汉脑毛大部溃兵,经询,建虏袭击。”
“建虏西进了?”孙传庭倏然起身,叫道:“传令,前锋止步,待中军汇合。”
下完命令,孙传庭接过情报看了,道:“陛下,建虏西进,情况有变,臣请陛下回转京师。”
皇帝接过情报。
三千人以雪橇突袭而至,万余部众非死即降,脑毛大仅领几百人逃走。
虽说还有分布在外的附属部落,但是脑毛大已经完蛋了。
本部不存,附属不反过来吞并残部就算厚道了,根本不可能继续听令。
再说了,跟着败军之将混,为何不跟胜利者混?
皇帝放下情报,道:“派出斥候,查探插汉本部情况。”
“陛下之意?”
“建虏西进,必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脑毛大,定是找虎墩兔的麻烦。”皇帝顿了下,道:“若是建虏已经击破插汉本部便也罢了,若是未曾击破,提醒他多加防备。”
“陛下,何不坐山观虎斗?”吴三桂问道。
大明对虎墩兔可没好脸色。
其继位之初就屡次兴兵犯边,被大明称为穷饿之虏,更不要说其部突袭独石堡,直接导致练国事殉国。
正好借建虏之手把他干掉。
“时事易移,如今的虎墩兔越发衰弱,却依旧为草原霸主,或可令其内附。
若坐视其败亡,则国朝失一屏障,万里边关皆在建虏兵锋之下。”孙传庭解释道。
黄得功问道:“这就是唇亡齿寒吗?”
“算不上,他虎墩兔还不配。”皇帝冷笑道。
“陛下。”孙传庭说道:“臣请陛下入关,臣领大军寻建虏主力决一死战。”
“五万大军环绕尚且有危险,若是只领五千禁卫遭遇建虏主力又当如何?”皇帝反问一句,又道:“国朝竭尽全力,只能保证五万大军出关,以建虏国力,绝不能多于此数。
同等数量尚且不敢与建虏交战,朕如何能说平定天下?
且朕分析,建虏必然到处分兵,朕集中主力,寻其中军,必占优势。”
“陛下所言甚是。”吴三桂说道:“王师出关,乃是为了收复河套,并未想到建虏西进。
建虏不可能知道大军出关,我等占了个出其不意,或许效仿建虏突袭虎墩兔的做法,突袭其中军。”
好个吴三儿!
我是为了皇帝安全着想,你却把战术分析的头头是道,你这么能,去单挑建虏啊。
孙传庭气坏了。
“伯雅无需多劝。”皇帝说道:“建虏叛乱以来,野猪皮逢战必先,如今的虏酋动辄亲征,从不畏艰险。
朕为天下之主,岂能落于人后?”
“恕臣直言,陛下与虏酋比,实乃自降身份。”孙传庭说道:“万乘之躯,不可蹈险,安坐庙堂静候捷报才是正道。”
首辅为什么同意皇帝御驾亲征?
五万大军打套虏,根本看不到战败的可能,只要不生病、不翻车,全无危险。
建虏西进却是在意料之外的。
只能说,刘爱塔去了马斯咔哇国,辽东的情报系统也跟着出了问题。
“无需多言,召集诸将议事吧。”皇帝否决了孙传庭的谏言,又道:“即刻起,朕为主帅。”
“陛下……”孙传庭很急。
皇帝严肃起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此重创建虏的好机会,必须抓住,执行!”
“臣遵旨。”孙传庭领命,又道:“臣会派飞车回报进城,若内阁与枢密院同时要求陛下入关,请陛下恕臣得罪。”
“可。”皇帝点头。
孙传庭派出四驾雪橇回京报信后,召集前中后三军大将商议军机。
皇帝决心坚定,兵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孙传庭是文人出身,能以皇帝安全为最高优先级,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