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淏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皇帝看到李淏备了马车,问道:“不会骑马吗?”
“臣不会。”李淏低下了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少年人嘛,总是要面子的。
皇帝没多说,只让御马苑挑一匹合适的马驹送给李淏。
想要李淏自愿内附,肯定不能抠搜,而且孝敬了那么多皮毛人参等高价值特产,肯定不会亏。
到了京营,李淏看着有序训练的军兵,忍不住问道:“陛下,如此精锐之师,还是新兵?”
“只练了八个月而已,距离出战还差一点意思。”皇帝笑道。
“臣觉得不比开城驻军弱,就算野战差了点意思,守城肯定没问题。”李淏跟个小大人一般评论。
“水师运力不足,不可能继续往朝鲜增兵了,暂时别想那么多。”皇帝说道。
“哦。”李淏闷闷不乐。
显然,还是想尽快打回去的。
皇帝不置可否。
少年只把属国当做宝,不知内附大明的好,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改变观念。
走走停停,到了军法处,见十多個军兵趴在地上,正在挨鞭子。
从军服看,四个京兵,八个援辽十三营的。
这十三个营主要来自四川与湖广,按编制,一个营应该有二千六百九十九人,实际上只有千把号战兵,二三百民夫。
不足编制半数。
原历史上的宁远兵变就是这十三个营搞出来,而崇祯之所以相信“五年平辽”的鬼话,也是因为袁崇焕单人匹马摆平了兵变。
旁边一众将官见皇帝行来,立刻行礼。
礼毕,皇帝问起原因。
互殴。
“京兵嚣张跋扈,讽刺臣部,因此打了起来。”营官张正朝抱怨道。
“你们不是说京兵都是花架子,陛下养了一群废物,你们八个人却被四个废物打的抱头鼠窜,到底谁是废物?”耿仲明反唇相讥。
张正朝还要说,被旁边人拉住了。
以多欺少,打赢了就算了,打输了还说,不够丢人的。
皇帝大概猜出了缘由。
无非是十三营军兵眼红京兵待遇好,然后起了冲突。
“走,去十三营驻地看看。”
金口玉言,自然不容许拒绝。
到了营地,只见军兵们或躺或坐,显得散乱之极,只有少数军兵在锻炼武艺。
皇帝回头问道:“张正朝,你们平日都是这般散漫?”
张正朝回道:“因为即将裁撤,军兵没了心气,因此懈怠了。”
“校场集结。”皇帝没进去,扭头又走了。
“陛下,是否同样集结各部?”汪乔年问道。
皇帝反问道:“怎么,担心他们兵变?”
“加以防备,以策万全。”汪乔年没掩饰自己的不信任。
在京营待的时间长了,总觉得地方兵都是不忠心,随时都会出问题。
皇帝摇头说道:“天下兵都是朕的兵,岂分内外?不能寒了诸兵将的心。
你迟早要独领一军的,会有地方军队听用,要记住,一视同仁才能获得军心。”
“臣受教。”汪乔年低头。
两刻钟后,十三营军兵于校场集结。
皇帝召见,军兵还是有些兴奋的。
想他们千里北上,粮饷时断时续,谁在意过他们的感受?
原以为在京营休息两天后,拿了遣散费默默走人,跟来的时候一样无人关注,却不想皇帝来看他们了。
腰杆笔直。
“不错,精神比刚才好。”皇帝夸了一句,诸兵更加振奋。
“本来,朕打算裁撤十三营的,但是刚刚见你们居然能动手,觉得还是有几分精气神的。
你,出列。”皇帝随意指了一个军兵。
那兵出列,拜道:“小人陈三五拜见万岁。”
免礼后,皇帝问道:“想退伍回乡吗?”
“小人……”
“自称臣!”皇帝纠正。
“臣想回家,家里有父母妻儿。”
“家里有多少田?”
“五亩。”
“不够养家糊口吧?”
“做些短工,勉强维持。”
“若是打一仗,打赢了给你五十亩地,如何?”
陈三五抬头看向皇帝,眼睛圆瞪。
五十亩地什么概念?
哪怕最差的下田,也值一百两,要是赏金真这么丰厚,不得玩命干?
陈三五挺直腰板,道:“陛下想让臣打谁?虏酋吗?臣马上出发!
只求陛下开恩,臣若是打死了,给一半田地养家。”
“不是辽东,这次的目标打起来不难,只要大家不轻敌,打起来问题不大。
主要是气候与疫病。
安南知道吧……”
“安南蛮夷啊,那简单!”陈三五明显松了口气。
打安南?
有手就行啊。
当年沐晟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张辅二次南下呢。
安南确实弱,却也能打的。
当然,军兵骄傲无妨,将官不能骄傲。
皇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