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准备的步兵,真就是砍瓜切菜。
张承恩杀穿全场,马科领军杀入,然后是李卑,再然后是刘泽清进来清场。
三轮冲击,海盗们都崩溃了,步兵都不用打,直接收纳俘虏。
海面上依旧热闹非凡。
待桨手们恢复了力气,罗腊多与姚荛田两个胆大包天的又跑了回去,贴脸输出后,收起火盆火把,直接溜走。
海面上熄了火,根本看不到,海盗们只能对海面打铳放炮。
折腾了两轮,沉了四条船,海盗们不敢恋战,慌忙往海湾外跑去。
陆地上打仗很快,收拢俘虏,打扫战场忙到了天亮。
遍地狼籍,三千余俘虏抱头蹲地,看着虎视眈眈的官军。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啊。
海面上,严水生看着黑洞洞的炮口,识趣地举起了手。
沈会明想跳水试一试运气,终究没敢。
岸上已经有官军马队驰骋,难不成一口气潜泳出胶州湾?
胶河口处,海盗船发现了状况,气势汹汹地转了个弯,头也不回地往外海驶去。
他们本来就是牵制炮台守军的,打了一天,弹药用了不少,毛都没打着一根,也没被打着一根毛。
看到主力部队跑了,自然溜之大吉。
回去看看情况,若是大当家的没得了,就得寻思着争夺大当家的宝座了。
见一场来势汹汹的战事如此轻易结束,皇帝感觉很空虚。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茅元仪看出了皇帝的心态,道:“陛下,乌合之众罢了,京兵精锐,一击而溃才是常态。”
“朕希望以后打建虏也是这般轻松。”皇帝说道。
“臣以为陛下不宜轻敌。”茅元仪劝道。
想想还不行啊?跟你们这帮直臣聊天真没意思!
正好,俘虏押了过来。
“船场这边可需要苦力?”皇帝问道。
茅元仪愣了一下,说道:“陛下,这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稍加训练就是好手,何不招降?”
“恶习难改,留之徒坏军纪,且袭击朝廷,罪在不赦!若非朕仁慈,肯定都砍了。”皇帝冷笑道。
李若琳愣了一下,挥笔写道:“帝仁慈,发贼逆做工赎罪……”
绝对不是因为免费劳动力。
茅元仪盘算片刻,道:“船场要三十个维护河道的,看管起来也容易。”
“行,不听话得都杀了,别手软。”皇帝说道。
刘泽清走过来,拜道:“启奏陛下,收拢俘虏四千五百余……”
“陛下。”马科打马而来,拜道:“启奏陛下,罗姚两将俘获百余小船并千余俘虏,正往船场来。”
茅元仪不由看向了皇帝。
这两位可是公然违抗军令的。
“呵,还知道回来。”皇帝哼了一声,看向刘泽清,道:“卿继续汇报。”
哎,两条腿还是不行,只能帮四条腿的洗地!刘泽清暗叹一声,道:“启奏陛下,俘虏四千五百五十余人,其中各级头目三百二十八人,请陛下圣裁。”
“头目移交锦衣卫,船场留三十,余者移交山东布政司,预备疏通胶莱运河。”皇帝看向河面,道:“若是用不了这么多,移交辽南总督府安排。”
挖河垦田,修路伐木,有的是累活重活,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绝对要把这群俘虏的骨头里榨出油来。
不一刻,河面上出现了浩浩荡荡的船队。
一艘飞蜈船在前,一艘在后,中间百余船老老实实的有序进行。
士气被打崩了,俘虏不但会自己划船,还能自己挖坑。
各船靠岸,军兵俘虏登陆。
罗腊多推着两个俘虏到了皇帝面前,拜道:“启奏陛下,臣擒获贼首严水生与沈会明,特来复命。”
说完,看了眼两手空空的姚荛田。
皇帝点点头,道:“打得不错,你所领飞蜈船定船号002,姚荛田003。”
“臣谢陛下……”罗腊多忽然抬头,惊愕地问道:“陛下,应该是一号啊?”
“一号军纪是什么?”皇帝厉声问道。
“遵守军令!”罗腊多下意识地回道。
“你的一号何在?”
“臣……”罗腊多支支吾吾。
“陛下。”姚荛田拜道:“臣等无视军令,擅自出战,严重违反军纪,按律当斩,得胜,罪减一等,杖一百,降为兵,禁闭一个月。
臣愿意接受处罚,请陛下开恩,赐下一号船号。”
“滚!”皇帝干脆给出一个字。
皇帝真发火了,赶快滚远。
两人脱离了皇帝的视线,相顾无言。
良久,罗腊多悲叹道:“若是陛下不给一号,我等有何颜面去见同僚?”
“几十年后,我孙子入水师,问为什么编号都是从二号开始,我能说是你爷爷违背军纪弄没的吗?”
“军史笑柄啊,脸都没了。”
“哎……”×2。
军中多混不吝的人,砍脑袋都无所谓,更不要说打军棍关禁闭,但是最怕丢面子。
这该死的荣誉感。
皇帝的处罚直击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