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们,这份奏折都看了吧,有何谏言?”
“陛下。”张显庸出列道:“此乃上天预警,陛下当敬天地,礼神灵,如此灾祸自消。”
“臣以为天师所言非虚。”杨所修出列道:“神灵预警,庙观税当缓行,免得苍天不喜,再降灾祸。”
“陛下。”李觉斯出列,道:“据臣所知,各地多有百姓阻拦官府收庙观税,臣以为当缓缓图之,免得激发民变。”
“臣以为一派胡言!”刚刚回朝的冯铨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道:“李觉斯,你可查过,百姓是否是受人蛊惑煽动?
上天预警更是无稽之谈,若苍天有情,以陛下仁慈勤政,岂会灾祸连绵!”
阮大铖紧随其后,道:“天道无情,岂在乎信徒多寡?神无欲,岂在意庙观纳税?若其有情有欲而抗旨不尊,当斩以徇!”
看,有狗腿子就是好,完全不用皇帝浪费口水。
但是,这都不是最佳答案。
周国丈出列,道:“天降火团示警,乃是催促庙观速速交税,若有不信,请证明!”
皇帝笑了。
杨所修无言以对。
怎么证明神灵的真实想法?
可以上天去问。
问到答案怎么回来?
无解。
卒。
抱歉了,张天师,帮不了你了,好自为之。
杨所修退了回去。
张天师确实无法自证,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道家素来清静无为,多数道观不求香火,甘于清贫,臣请陛下赦免此等道观。”
“国朝法度,一视同仁,若其无进项,自然无需纳税,度牒绝不可免。”
皇帝否决了张显庸的请求,继续道:“朕让卿等议论天火事,非是为庙观税,而是有奸人愚弄百姓,意图动摇朝廷法度。
徐应元。”
“奴婢在。”
“你亲自带队去查,做奸之人,穷追尽索,勿纵一个。
但凡地方官吏受贿包庇,按太祖时法度惩处!”
“奴婢遵旨。”
“陛下。”高第出列道:“此乃刑部职责,臣请由刑部彻查。”
太祖的剥皮揎草是谣言,从来没实行过,但治理贪污受贿“法外之法”是常态。
从严从重。
一百贯凌迟。
按这个标准,全剐了肯定有冤枉的,隔一個漏一个肯定有不少漏网之鱼。
官场迎来送往都是常态,就像没人以为马士英用公款接待上官有问题一样,但在太祖朝,这就是贪污。
按照这个思路查下来,怕不是朝堂得被扫荡掉七八成,而地方起码空一半。
高第是真怕徐应元把事情往大了搞。
“此事无需刑部插手,东厂定然办成铁案,绝不冤枉一人!”徐应元说道。
你这货真要搞大事!
高第拜下,道:“国朝自有法度,东厂办事,不合法纪,臣请刑部查证,大理寺判决,都察院监督。”
三司要和东厂抢权?徐应元拜下,道:“万岁明鉴,东厂查办贪污受贿颇有手段。”
“陛下……”
“无需争执,东厂查办!”皇帝显示了自己的强势。
东厂这几个月都没搞出什么大动静,该给百官们加深下印象了。
“吏部。”
“臣在。”房壮丽出列。
“庙观税,酒税,皆纳入考核,不称职者,降级,二次失职,削籍,抗拒执行、包庇者,削功名,按律论罪。
即日起,罪官五代不得科举,已有功名者,一概革除。”
不厚道,这是户部考核的啊,怎么能让吏部负责呢?
房壮丽拜下:“臣遵旨。”
冯府尹感觉菊花一紧。
五代不得科举,这是要断子绝孙。
咦,皇帝让我撵鸡绝不打狗,这么忠心耿耿,不会被查……的吧?
下个话题开启,冯铨当即拜下,道:“启奏陛下,臣抚慰盖州,今日事毕,请述职。”
“准。”
“臣抵盖州,见诸军振奋,开口必言皇恩浩荡,征战必呼‘死则死矣,报答陛下’……”
盖州军忠诚啊,都是皇帝教的好。
陈新甲愣愣地看着冯府尹,感觉学到了许多。
“最后一战斩杀过万,建虏终不能支,大败亏输……
臣本对陛下耗巨资练京兵颇有微词,常私下议论,一兵岂如三五兵?
今见盖州之战,方知陛下英明。
以万五之兵击三倍之敌,防线稳固,斩获数倍,若以旧军,即便五万之数亦不能有此战果。
圣明无过于陛下。
有此强军三五十万,天下间岂有敢行不轨者?宵小远遁,天下安宁,臣即便不做官,只做乡野一小民,亦可安然度日。
圣恩昭彰,臣无以为报,愿捐献钱粮一万,助陛下练军用。
臣有两女,粗略识字,容貌尚可,臣厚颜高攀,求陛下指配有功将士为妻。”
卧槽……你这样搞,显得我们很不懂事啊!
诸臣很呆。
冯铨如此懂逝,皇帝当然不能让他去逝,只得道:“冯府尹忠心可嘉,朕岂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