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多说无益,左右不过成王败寇。
此等田地,绝无幸理,与其死无全尸,不如自我了断。
哎~
只不知家里妻妾便宜了何人,又不能把玩若干珍宝,可悲可叹啊。”
说完,崔呈秀把脖子伸了进去,踢开了凳子。
咔嚓~
颈椎骨拉断,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夜深人静,值守的军兵并未发现崔呈秀很自觉地没了,自然不能及时上报。
此时,倪元璐已经赶了回来,只是因为城门关闭,不得不在城外暂住。
来回奔波,身心俱疲,他还是借着灯光奋笔疾书。
“……妄测圣意,不敬,弃官潜逃,渎职……臣甘愿受罚……”
检查了奏折无误,倪元璐松了口气。
袁枢是白身,刺杀未遂即可当作没事,他是官身,就不能当作没事。
主动交代,争取宽大。
皇帝同样在加班。
下午去校场转了一圈,忽悠了两個萌新,下午回来处理奏折,直到现在。
刚刚把魏忠贤干了,朝臣都是心惊胆战,大事小事无不具奏呈报,导致皇帝的工作量急剧增加。
“万岁爷~”王永庆进来,道:“王永祚、王文政请觐。”
“有事?”朱由检问道。
“李朝钦和李永贞给他们送了五万两,他俩知晓国事艰难,愿献内承运库。”王永庆略微美化了两个小伙伴。
王永祚是尚膳监掌印太监、王文政是尚宝监掌印,都是潜邸老人。
当初崇祯继位后,只更换了这两个关键部门,可见皇帝对两人的信重。
两人进来问安后,王永祚说道:“皇爷,李朝钦和李永贞妄图脱罪,以五万两行贿,奴婢知道这钱不能拿,正好送入内库以备国用。”
李朝钦是司礼监提督,理论上的南波万,事实上就只能当个老三。
没办法,太监地位取决于皇帝的爱,最受宠的提督东厂,第二好的掌印,提督就可怜巴巴往后排。
“嘿,李永贞直言倾家荡产,却不想还有如此家底。”朱由检哂笑一声,道:“拿下两人,让徐应元派人抄家,老规矩,一条狗都别跑了。
银子的话……京营开支巨大,你们各留五千两,其余送内库。
王永祚,接任司礼监提督,王文政接尚膳监。”
“谢万岁爷抬举。”×2。
“王佐。”
“奴婢在。”
“你接掌尚膳监。”
“谢万岁爷抬举。”
朱由检环顾左右,道:“尔等都是潜邸老人,迟早有重用,莫要着急。
朕希望,主仆一场,能够善始善终,好好办差,不该拿的别伸手,免得到时候让朕为难。”
“奴婢谨遵教诲。”诸多小太监拜下。
“起来。”朱由检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话说透,便继续说道:“你们伴朕左右,行贿请托者必众。
这钱呢,照收不误,收了自觉分给朕九成,把事情说个明白,什么事都不会有。
别学魏忠贤,那厮赚得比朕还多许多,这可能行?
只要你们自觉,宠信不衰,权势才能长久,至于富贵……你们可以过继或者收养个儿子,最起码是世袭的千户,富贵不敢说,香火肯定是不愁的。”
“奴婢遵旨。”诸太监再拜。
王永祚最兴奋,白得五千两不说,还成了司礼监提督,王文政略有忐忑。
尚膳监可是个油水四溢的地方,谁去转一圈都得沾一身油,但是皇爷如此说……王文政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说明白,免得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
“皇爷,尚膳监油水丰厚,若是下面小的给的常规孝敬,奴婢收还是不收啊?”
“这就很好。”朱由检夸了一句,环顾四周,道:“该收就收,老老实实记账,只要能说明来历就没事。”
王永祚怨恨地瞪了王文政一眼,噗通跪下,道:“爷,奴婢被猪油蒙了眼,收了不少钱,愿交于内库。”
朱由检扶起他,说道:“能主动交代就好,给潜邸老人分一分,大家都要有些钱才好。
魏忠贤是皇兄的人,办的是皇兄的事,处置也就处置了,你们是朕的心腹,给朕办事,偶尔小错可以原谅的,但是涉及军事、民变、灾情等,绝不能有错。”
“奴婢遵旨。”
“行了,起来吧。”朱由检起身,扔下一堆奏折,道:“明早带去校场继续看。”
皇帝可以拍着胸口说,这绝对不是为了表现勤政,而是形势所迫。
皇帝不自觉处理国事,下面的人还不可劲地糊弄?反正天下是老朱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不能指望当官的自觉,必须拿起鞭子使劲抽,免得他们天天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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