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人认为加税就是暴政,摊派就是昏君。
愁死人。
再难搞也要搞,不搞就没钱,没钱就没兵,没兵就上树。
就在这时,田吉进来。
“陛下圣躬安。”田吉行礼。
“朕安。”朱由检问道:“京营清查如何?”
“启奏陛下,幸赖厂臣指挥有方,臣等方能彻查……”
开口就是功劳都是厂臣的,跟皇帝没一毛钱关系。
看,这样的臣子能要?
“此次清查,确定京营实际员额九千五百一十二人,其中十六至三十岁者半数,三十至四十者二千有余,余者皆老弱。
把总及以上各级官将当有二千二百一十五人,实任者八百九十一人,五百三十二荫官,余者空缺。
清理冒饷十一万四千有余,虚报战马五千六百余匹,追赃二百一十八万四千六百五十一两。
前期七十五万两,已由厂臣送入内库,余额明日送入。”
“直娘贼,一年百万钱粮,喂狗还能叫几声呢。”朱由检骂骂咧咧一阵,又道:“田卿才干卓著,勤勉任事,待王之臣回京,去管南京兵部并总督五军都督府,如何?”
田吉大喜过望,磕头表态道:“臣必不负陛下信重,定然厘清南直隶军事。”
“甚合朕意。”朱由检点了赞,说道:“加锦衣卫指挥同知,荫两个百户,俱名上报。”
“臣叩谢天恩。”田吉真心实意磕头。
本人官再高,眼睛一闭,一了百了,指挥同知和百户可是世袭的,这可是家族富贵的保障。
“厂臣啊,干的不错,准备募兵吧,你看调谁回来练兵?”朱由检问道。
“老奴僭越。”魏忠贤谦虚了一句,说道:“浙江总兵崔凝秀,密云参将萧惟中,可用。”
朱由检问道:“崔凝秀与崔呈秀什么关系?”
“他们兄弟。”魏忠贤直言道:“崔凝秀无甚勇力,然而治军严谨,精通军律,恰合练兵之用。萧惟中有勇力,可震慑诸军。”
“内举不避亲,好,宣二人进京,朕亲自考察。”朱由检点头。
“陛下,臣以为当设募兵官,往各地招募丁壮,另选清廉正直之士督理后勤粮饷。”田吉谏言。
“此言甚善,卿有何人推荐?”朱由检问道。
“臣以为,刘诏孙织锦略懂军事,虽与孙承宗起了冲突,不过意气之争,可戴罪立功,负责募兵。
吏部主事张元方清廉正直,又通数学,可负责后勤诸事。”田吉说道。
上赶着送人头?
朱由检同意,道:“可,令其尽快交接,待皇后册封大典,朕亲自于军民前公布任命,必教上下无话可说。”
“陛下睿智天成,平寇灭虏只在弹指间,大明中兴,指日可待。”田吉马屁狂拍。
朱由检咧嘴笑道:“事务繁杂,非得厂臣与卿这般忠心国事者辅佐,只愿君臣相得,善始善终。”
魏忠贤跪下,道:“奴婢必然肝脑涂地……”
好一副君臣相得的画面。
朱由检有些舍不得小贤子了。
想找到下一个这么好用的背锅人选,可是真的不容易。
奈何,留不得啊。
你看看,剿灭叛乱和京营诸官都是什么狗屎,真要按照魏忠贤说的来,还不如躺平享受十七年。
也不对,建虏几次兵临城下,怎么享受?
魏忠贤不知道皇帝的真实想法,乐呵呵地告退。
田吉去南边,完全可以与曹化淳分庭抗礼,这说明皇帝对他确实没戒心。
何况,京营总督以下都是他的人,有变故也不怕。
就在田吉要走时,魏忠贤拉住他,说道:“告诉崔凝秀,把兵书军律好好背着,若令陛下丢了颜面,咱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义父宽心,崔大哥知晓轻重,这可是世代的富贵,不上心怎么能行?”田吉说道。
至于萧惟中倒是不用担心,其人本是戏班子武生,确实是会武艺的,皇帝考核也不怕。
书房里,皇帝在考虑京营总督人选。
军事素养出众,军功足够,资历服人,这样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
思考半晌,朱由检叫道:“张永新。”
“爷。”张永新进来。
“宣山东总兵杨肇基入朝。”朱由检下了指令,抱怨道:“朕问他当不当宣大总督,一句话的事情而已,磨叽这么久不给答复。”
“爷,使者出发不过十余天,一个来回都不够,是不是再等等?”张永新劝道。
“是嘛?感觉好久了。”朱由检摇摇头,很无奈。
到底是古代啊,交通通信太慢了,简直折磨人。
“派出使者,由天津入海,去催一催。”朱由检不耐烦地说道。
心急啊。
陕西已经有了火星子,明年全面乱起,不尽快平定,流寇与建虏相互打配合,哪有时间与精力搞改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