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相当疲倦的情况下。
这是考验人类意志、身体的一场重大行动。
这天是农历十八的夜晚,皓月当空。
部队沿着一条小河绕过来涉过去,像总也走不完似的。
各班的战斗小组长走在前边,边行军边动员,说道:“别看咱们路程远,美军的摩托化加水加油要停下来,但是咱们不用,开会也不耽搁走路,一定能比过他们!”
“红军当年可是走了两万五千里,这点路算啥!”
战士们心情豪迈,“放心吧,美国佬他跑不掉,这次要把他们彻底打服!”
队伍走出德川十多公里,抓到了一个从德川逃出来的伪军无线电话兵,经过身为,得知前面沙屯有一个黑人团。
于是部队进入战斗行军状态,为了师首长的安全,他们留下三个骑兵通讯员等候师首长,大部队继续快速行进。在茫茫夜色中,一队长长的影子穿过山林和河流,脚下唰唰声响,踏破了深夜的沉静。
河畔的鹅卵石滑溜溜的,不断有人脚下一滑,脚踩进水里,但他们生怕自己落了队伍,连衣服也顾不得拧干,就跑步往前追。
有的战士滑倒了,就想到后面的同志,于是每个人抓一把草、或者是石头、沙土、棍棒放在泥泞、滑溜的地方,给后面的同志铺路。
平日里炮兵行军,不是车拉,就是马驮,但是现在,他们把车、马全部都留了下来,自己扛着沉重的炮筒、炮盘和炮弹,跟在步兵后面跑,即便是被压的呼呼的喘气,但谁也不想落下来一步。
在下高坡陡坡的时候,前头的炮手扛着炮,腰上拴着绳子,后面的同志拽着他往下滑。
有个扛炮弹的同志,在这种下坡方法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从坡上滚下来,手、连、衣服都划破了,可他忍着疼痛,爬起来,顾不及包扎,扛着炮弹箱继续往前追,生怕自己掉了队。
距离沙屯只剩下十多里,部队停了下来,朱月华同政委邢泽几个人研究怎么样通过沙屯。
师首长们还没有赶上来,他们只能先自己研究,思考对策。
在研究的时候,部队总算得到了为数不多喘息的时间,早就累的不行的战士们,屁股挨着地面,就呼呼噜噜的睡过去,他们实在是太困了,又困又累,身体、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尤其是炮兵同志,身上的负重比步兵还要重,肩膀被炮弹、炮盘和炮筒磨破,鲜血都渗透出来。
时间非常有限,战士们刚打了个盹儿,干部们就研究好了通过沙屯的战斗方案,部队又继续前进了。
实际上沙屯并没有黑人团,只有一些从德川逃窜下来的散兵,部队一打进来,他们就跑了,没来得及跑的,就被抓了当俘虏。
在进攻沙屯的时候,师指也从后方追了上来,同时他们还收到了师指的指示,并把指示传达给三三八团:
“歼伪七师得手后,除留直属队搜山外,三十八军三个师应迅速向军隅里攻击前进,协同四十军攻坚院里、球场的美军二师。”
“今夜进到德川西戛日岭、兴德里一带,准备消灭东援南逃之敌,而后一个师逼近价川,牵制该敌外,军主力应于28日晚,向院里、龙源里攻击。若球场、院里敌人南逃时,该军应迅速向价川南三所里、及平院里迂回攻击军隅里、价川之敌!”
穿插的目的相当明确,大伙此刻也知道了志司下一步计划,包括为什么要穿插三所里。
朱月华迅速命令机关同志下到部队,传达志司的指示,相互鼓励,保证走好路,坚决穿插到三所里。
沙屯被攻陷后,一一三师完全顾不得打扫战场,甚至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拖着疲倦的身体,继续前进。
他们走了一夜。
战士们累的不行,如此高负荷的运转,对身体的极限是个巨大的考量。
一些战士身体都已经没有了感觉,完全凭借着意志,迈动沉重的脚步,往前走。
有的战士吐了血,倒在地上,后方的同志赶上来,蹲在地上一探鼻息,已经相当微弱,连忙呼叫卫生员。
卫生员过来一瞧,沉重的摇了摇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围过来的战士望着那年轻的脸庞,沉重的默不作声,他们心里清楚,这一休息,怕是再也起不来。
但任务还要继续,他们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咬着牙继续前进。
指导员鼓励他们:“这些牺牲的同志,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找美国佬算账,为他们报仇!”
战士们化悲痛,为动力。
拂晓前,部队到了大同江边,距离三所里还有三十来里。
这时候,朝鲜人民军游击队的一名战士,深夜乘船偷渡大同江,赶来向我们通报了沿江一带的敌情,并主动为前卫部队带路。
据前面侦查部队报告,江南边可能有敌人,朱月华便让二营前去侦查敌情,如果前面有少数敌人,就边打边前进。
天亮了,天上的敌机不断飞来飞去,进行高空侦查。
入朝以来,部队是很少在白天行军的,现在要不要继续行军,这是一个新的问题,师首长让部队先休息休息,调各团干部来开会研究,天亮之后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