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柱上,惊得几人迅速蹲下。
吕景光带来的人并不多,带着书生,夏远,还有一排排长以及三连的侦察兵,一行五人,他们蹲在地上,躲在掩体后,吕景光取出望远镜观察日军阵地的情况,大量的日军正在集结,得有一个小队的日军,兵力在五十人到七十人之间。
四连仅有一百多人,防守的区域水面较窄,是一个理想的进攻位置,四连三个排已经分布在泗塘河沿岸,着重防守的位置在泗塘河宽度较窄的位置,由于河宽很窄,加上河水不深,日军极大概率会从这里渡河。
夏远仅仅一眼,心里便相当清楚日本鬼子的打算了,便是要从这个位置强行渡河。
他又看向国军的防守阵型,四连长心里清楚,日军要从这个窄口渡江,所以将连里惟一的两挺轻机枪都放在了窄口的位置,并由兵强马壮的一排看着,二排和三排则打左右掩护。
日军尚未开始渡河,双方就便开始在纵宽三百米进行互射,日本鬼子的打过来的子弹量非常大,四连不敌,只能躲在掩体里,只有少数几名枪法好,眼睛尖的老兵向日军还击。
“小日本鬼子一大早就开始发疯了,这是要把子弹全部打光啊。”书生抱着枪,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头顶一颗子弹擦过,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便立马把脑袋缩了回来。
用现在的话的来说,日本鬼子确实是疯了,他们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侵略我们,杀我们的亲人,烧我们的村子,侵略我们的土地。
国军的士兵本是没什么国家概念,有不少四五十岁的兵,都经历过清朝和国民政府,国家更迭的过快,哪里有什么国家概念,甚至对于命是什么,也不清楚,因为死的人太多了。
书生学过知识,知晓命是什么,所以他会说日本鬼子是疯了,命都不要了,也要进攻。
其他人都不会这么说,他们潜意识的认为,日本鬼子打他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
吕景光盯着日本鬼子:“他们不是疯了,他们是想要把我们灭亡,这是有预谋的进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咱们自己怎么打,华夏还是华夏,但是日本鬼子打过来了,华夏就不再是华夏了。”
他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意:“他们是想要灭亡我们的根啊。”
轰!
日本鬼子的炮打过来了。
这是书生第一次正面经历被日本鬼子炮轰的滋味,一颗炮弹落在他身后,刹那间,就仿佛是天塌陷了一样,碎石从头顶擦下来,若不是带着钢盔,他必然是头破血流。
此刻他才明白,夏远所说的口径大的炮是什么。
书生回头,他身后的废墟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弹着点,比他怀里抱着的掷弹筒炸出来的坑大太多太多,当他看到四连的士兵被日本鬼子的迫击炮炸的,就如同狂风骤雨里的一片叶子,到处都是痛苦的哀鸣和飞溅起来的红色泥沙。
他便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搞一门大口径的炮。
“他们来了!”
夏远忽然大喊了一声,日本鬼子的炮击尚未停止,在炮弹爆炸,升腾起来的硝烟中,大量的日军从岸边冲向河面,紧接着,河对岸的机枪也响了起来,哒哒哒的声音,很快就被轰隆隆的炮声吞没。
子弹噗噗的没入升腾起来的硝烟里,旋转着穿过被炮弹掀开,飞溅起来的泥沙形成的幕帐,打在四连简陋的掩体工事里,或打在一些被炮弹夷为平地,裸露出身体的士兵身上。
四连的机枪声响了,没一会儿又停止了,日本鬼子拉来了平射炮,一发炮弹拖拽着弧线,轰的一声,一头扎在了四连一排的一挺机枪阵地上,轰隆的闷响,夏远只看到黑色的泥土把阵地吞噬,有士兵被巨大的冲击波炸起来,身子都碎了。
“夏远!”
吕景光低估了日本鬼子渡河的决心,大喊一声:“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叫三连过来。”
日本鬼子的兵力不多,但是攻势很凶猛。并且他们的炮并不同于美军的地毯式轰炸,只要标出来一个范围,就像是牛耕地的一样,每一寸土地都要掀一遍。
日本鬼子的炮则完全是精准打击,尤其是平射炮,一门平射炮,就能让四连的机枪阵地瘫痪,日本鬼子的炮兵也训练过对目标实施精准打击,炮弹几乎是围绕着四连的阵地进行轰炸。
靠近河边的阵地大都是泥沙较多,哪里能构筑较为坚固的工事,日本鬼子短而急促的炮击中,四连的伤亡十分巨大,日本鬼子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如果给他们美军的武器装备,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把整个中国吃掉。
当然,这些只存在于设想之中,日本的岛屿限制了日本的发展,对外扩张是必然的,哪怕是到了现在,也要时刻警惕日本鬼子,一头生活在野外,猎杀过猎物的狼是很难被驯服的,即便是你打断了它的四肢,使其表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无法被改变的。
艾公曾说,宁背一世之侵略骂名,也要让着子孙万代享福,这叫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到了现代,日本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发动过侵略战争,从来不承认自己制造过金陵大屠杀,那是因为发动侵略战争的不是他们本人,而是过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