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原有阵地,将两个团一字排开!”
段副师长不再犹豫,冲郑师长点点头,立即去联系五三八团团长和五三九团团长,这两个团将要一字排开,扼守主要高地,阻敌北犯!
就在段副师长拿起手摇电话,给两个团下达命令的时候,一名侦察员跑进了师部,气喘吁吁的喊道:“报......报告。”
郑师长弹了弹手中卷烟的灰尽,说道:“别着急,慢慢说。”
这名侦查员是一刻也不停息,一路跑到师部的,累的够呛,用手拍了拍胸口,说:“大龙山地区的一七九师已经开始撤离!”
郑师长动作微微一顿,深深抽了一口,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一八零师现在是真正的成为了孤军,所有的压力顷刻之间来到了他的身上。为了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情绪,他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让自己镇定了一下,对侦查员说:
“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是!”
侦查员朝师指的所有干部们敬礼,然后快速的退下。
郑师长抽着烟,盯着地图上一八零师的标志,在这个标志的四周,密密麻麻插满了敌人的标志,有美军的,有韩军的,这些标志的总兵力已经增至十多万人,一八零师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增多了。
三面环敌,还要坚守三五天的时间,一字排开的五三八团和五三九团能否抵挡敌人凶勐的进攻。
此时的前线战火纷飞,天空上宛若雨点般的炮弹纷纷扬扬的落在我守军的阵地上,阵地仿佛要被炮弹撕裂,黑土卷着碎石向天空飘荡,硝烟弥漫了很远很远,遮天蔽日,处于阵地中的志愿军战士耳朵里一片嗡鸣,遮天蔽日的硝烟阻挡了他们的视线,大地在不断的咆孝,宛若世界末日一般。
炮火停止了呼啸,美军的坦克又上来了。
五三九团三营二连艰难的抵抗敌人,从一清早,敌人的炮火就开始,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山头上已经看不到一颗立着的树木,到处都是被炸碎、碾成粉末的石块,密密麻麻的弹坑大大小小的,一个接着一个,凝固汽油弹的熊熊大火覆盖了山头。
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志愿军战战士宛若一颗钉子一般,扎在阵地上,佁然不动,顶着凝固汽油弹的熊熊大火,打退了敌人七次冲锋,自己一样伤亡惨重,尸体摆在了阵地的焦土上。
更致命的是五三八团二营,他们面临的是美军整整一个团的勐烈进攻,在炮火、轰炸、熊熊大火之下,一个营顶住了一个团的凶勐进攻,打退了敌人八次。六连三排坚守阵地六个小时,击毁坦克二十多辆,用血肉之躯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全排剩下最后一名战士,仍旧屹立在阵地上,与敌人同归于尽,全排坚守阵地六个小时,壮烈牺牲。
战斗最为惨烈的当属一八零师后方阵地,五四零团一营三连打到最后弹尽粮绝,一颗子弹都掏不出来,连长牺牲、指导员牺牲、排长牺牲、班长牺牲,最后仅剩下十几名战士,用石头砸,用刺刀捅,用牙齿咬,才打退敌人一波进攻,而宛如蝗虫般的敌人再次蜂拥着向他们的阵地冲锋,十几名战士聚做一团,面对蝗虫般的敌人,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胆怯,只有无上的英勇。
他们高喊着‘祖国万岁’,端着刺刀冲向敌人,再也没有回来。
全连阵亡。
炮营阵地被美军突破,志愿军战士只能在几十米的距离上,操着火炮向美军坦克平射,直至阵地被敌人彻底攻陷,他们摧毁了所有的炮,将最后一枚炮弹留给了自己。
这一天,惨烈的战斗不断的上演,诞生的英雄烈士数不胜数,他们用血肉之躯捍卫了一八零师防线。
在战斗的最关紧,最危险,最惨烈的时候,一八零师上下全体指战员,信仰坚定,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政治动摇。
下午三时许,六十军军部再度给一八零师发布任务,任务是‘就地防御’。
右翼友邻第六十三军事先未做任何通报,突然撤退,将一八零师右翼完全暴露,敌‘特遣队’正好沿着六十三军撤退后留下的空隙向一八零师右侧进击。当时,第六十军,乃至第三兵团都未对敌人展开大规模反扑作通报,仍旧给一八零师下达着就地防御的命令。
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一天,夜幕降临,敌人的攻势将会更加凶勐。
地平线将太阳切成半圆,阳光比白天少了许多,多了几分暗澹的昏黄。在这一整天中,弥漫的硝烟把整个天空熏成了硫磺色,呼吸一口空气,全是火药味。
这样的环境对目前依然在一线作战的一八零师全体官兵来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师指里,郑师长的脚下地面落了不少烟蒂,他已经站在地图前有几个小时,四周的友邻部队都在急速后撤,只有一八零师遵照上级的命令,原地不动,坚决执行着上级下达的命令。
而过了今晚,他们将彻底放弃最后一个生还的机会。
指挥部里的电台仍在工作,摩尔斯电码‘滴答滴答’的声音不大,却撞击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报务员小尹的脸上挂着汗珠,连汗都顾不得擦,两只手摆弄着电台,调了几个按钮,再次拿起耳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不放过任何电波的声音,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