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空的照明弹将整个战场照射的宛若白昼一样,夜间作战优势也荡然无存,夏远躲在掩体里,头顶的子弹嗖嗖的穿过,他看着四周被压得抬不起头的战士,咬了咬牙,从侧面迂回了几步,快速的抬枪瞄准,扣动扳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枪射杀一名美军,敌人的重火力便扫了过来。
缩回身子,夏远继续迂回包抄,不断地穿行在阵地上,用手中的大八粒一枪一枪的射杀出现在视线中的美军,在连续射杀十余名躲在堑壕里的美军之后,夏远便察觉到头顶出来炮弹的尖啸,隐约可以听到远处美军的喊叫。
“cuk!敌人狙击手!敌人狙击手!呼叫炮火支援!”
呼啸的炮弹落在夏远的掩体周围,爆炸的泥土几乎将他整个人覆盖,夏远猫着腰,快速的朝后方撤退,敌人的重火力嗖嗖的不断压制着他,完全不给他任何施展的空间。
一轮炮击之后,夏远晃了晃头顶的泥土,耳朵嗡鸣不断,五脏六腑被炮弹震得不轻,看着自己的原本躲藏的掩体几乎被美军的炮火削平,黝黑的脸颊看不出什么表情,把枪从泥土里抽出来,耳边的枪声和炮声似乎更加缥缈。
“同志,同志!你没事吧!”
有战士跑过来把他搀扶起来,耳边的嗡鸣让他听不清,就像是潜入到了海里一样。
夏远定定神,看着四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志愿军战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的泥土,呈现一片黑褐色,炮火将泥土翻了又翻,耳边子弹穿过的嗖嗖声丝毫没有停止,甚至没有丝毫减弱。
耳边的嗡鸣声减弱,夏远张口大声喊道:“我没事!还没有攻下来吗?”
那名战士大喊:“没有!”
夏远蜷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美军在新兴里的村子内构建起了更加坚固的防御工事,抵挡着志愿军的脚步,钢铁混凝土的碉堡可以轻松的扛下小口径迫击炮弹的轰炸,这种钢筋混凝土的厚度远远超过了想象,美军在建造的时候,一定是考虑到了炮弹轰炸的因素。
夏远能够看到碉堡上被炸的缺失的碎块,一侧墙壁裂开,有志愿军战士冲到碉堡前对碉堡进行了爆破,但是碉堡的厚度超过了志愿军战士的认知,炸药并没有摧毁敌人构筑起来的防御工事,碉堡的枪口依旧在喷射火舌。
“我来!”
夏远端着枪,深吸了一口气,瞄准向敌人的碉堡。
“你想用枪打敌人的碉堡,同志,这怎么...”
这名战士的话还没说完,夏远的枪声便响了,一颗子弹精准的穿过狭窄的碉堡口,喷射火舌的机枪喷吐了一串零星的子弹,便没了动静。
战士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夏远一把拉着,“离开这里!”
敌人重机枪的子弹便扫射过来,在掩体上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弹坑。
往后撤了几十米,夏远拉着他躲进掩体里,才探出头观察,那个碉堡仅仅只是瞎了十余秒,重机枪的副手便接替了前机枪操控员的工作,继续开枪压制着志愿军。刚刚那一枪仅仅只是缓解了战士们的压力,美军的重机枪操控员可不仅仅只有一位。
238团、239团3营、第七穿插连已经被堵在这里有两个小时,敌人的防御工事久攻不下。
夏远被美军的炮轰的耳鸣,对付狙击手这一块,美军显然有丰富的经验,重机枪压制,炮火轰击,也幸亏自己的运气足够好,否则刚刚一发炮弹就足以让自己归天。
28号夜,志愿军的进攻遭遇到敌人的勐烈抵抗,环形阵地的威力开始凸显,哪怕志愿军战士奋勇顽强,哪怕第七穿插连成功接应238团打入新兴里村子内,但越靠近新兴里中部,美军的火力越凶勐。
战至三点,他们也仅仅只是往前推进了一里地,美军的坦克、装甲车、火炮更加勐烈,美军的反扑也更加密集,整个志愿军进攻的方向本是一个村子,但经过数个小时的艰苦战斗,村子变成一堆废墟,防御工事全部被摧毁,在照明弹的照射下,硝烟弥漫整个天空,摇曳的火光点缀了整个村子,到处都是是火,烧焦的泥土,被鲜血侵染的土地,残破不堪的尸体,破碎的血块,掉落的鞋子,衣服碎片。
惨烈,无比的惨烈。
打到后边,就连夏远也杀红眼了,打空身上的子弹,去摸子弹袋,子弹袋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不知道自己打死了多少人,只记得自己放空了很多枪,甚至到后边,美军已经全部龟缩起来,只靠重火力压制,他们不得不在看不到敌人的情况下,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夏远把敌人坦克的潜望镜打碎,但没有抑制坦克的炮火输出,哪怕他们胡乱射击,炮弹爆炸的余威都会伤及志愿军。
更别提美军的自行高射机炮车和自行高射机枪车,美军的步坦协同,龟缩防御抵挡了志愿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但同样的,美军的伤亡也不是说没有,夏远的投弹技术给美军带去了巨大的骚扰,也因此,美军也知道志愿军那边有一个投单技术非常强大的战士,甚至让步话机士兵专门盯着,一旦发现那名敌人,立即呼叫炮火支援,这种程度上,极大的限制了夏远的发挥。
不论是238团,还是239团三营,又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