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个简单的试探,但西凉军和西蜀军也算是再次交上了手。
宰父继武和宰父达都这对父子俩绝对都是万中无一的狠角色,都是视手下军卒如蝼蚁的狠人,一次简单的试探,就用数千将士的命让西蜀守城军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西凉砸进去的西凉兵不在少数,不过这输出的伤害也是不小,两关的守军和守城器械都有着不小的损耗。
不论是御凉关外还是漠西要塞外面,西凉军的试探都进行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饭时间将至,御凉关内各家炊烟升起。
除了婆娘比较懒的人家,还有压根就没有婆娘的光棍汉的家里,其余人家都在生火做饭。
同属一片天空下的人类,不论贵贱,大家都是在呼吸着同一片空间的空气,过着同一个时间。
时间一样,空间一样,又同属人类,大家的生物钟也是差不多的,不论是军人还是百姓,大家吃饭的点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在御凉城内,万家烟火的包围下,军营里面的粗壮炊烟也在升起。
同时,在远处,御凉关外西凉大军的军营里面也有炊烟在凑着热闹。
要到饭点了,西凉军撤回大营,初次试探算是告了个段落。
御凉关外的西凉军要干饭,漠西要塞外面的西凉军同样也是要干饭的,宰父达都下令收兵,与御凉关外的收兵时间相差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一战下来,所有能回去干饭的士兵都是幸运的,不管好赖,最起码今天的晚饭是能吃到的。
这一次交锋,一次简单的试探,有多少人一去不复返,今晚简单的晚饭也再没有机会吃到。
也许他们就是出征时走在自己身边的袍泽兄弟,也许就是那个进攻之前还在跟自己说不要紧张的人。
也许他们是第一次冲锋就倒在了战场之上,也许他们是多次冲锋之后拖着满身的伤痕力竭倒下。
总之,他们已经回不来了,只能静静的躺在御凉关和漠西要塞外面冰冷的土地上。
攻城进行了一个下午,战场被万千将士来回踩踏,有很多人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能保住。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世道的兵,逃不掉的命运。
有的人是为了挣个前程入的伍,有的人是被强制征的兵,而有些人就是纯粹的活不下去了,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神州大地,纷争不断,诸国战乱从未真正停歇,身为这乱世中的军卒,生死已经早就不由己。
在这乱世,生死,也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在这乱世,人命低贱,很多时候人命都不值钱。
就御凉关和漠西要塞外面散失的那些鲜活生命,加起来也抵不过西凉皇帝养在罐罐里面的那只蛐蛐值钱。
蛐蛐要是死了,一怒之下,西凉皇帝可能还会杀几个侍女太监给它陪葬,可这些为西凉征战的军卒死了,西凉皇帝怕是不会有太多的波澜,更不会想到替这些人收收尸。
这就是这里的世道!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就今天下午的伤亡,在宰父继武父子俩那里只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一个下午的轮攻,宰父达都一直都在认真的看着,漠西要塞的防御强弱点都映入了宰父达都的脑袋里面。
这次交锋的目的已然达到,宰父达都收兵回营。
三里,同样是在三里外扎营。
议事的营帐内,宰父达都在大快朵颐,已经用过晚饭的军师和副将们在旁边静静等候,探出了漠西要塞的薄弱点,宰父达都心情大好,这饭吃着就是香。
军师和副将在等着,宰父达都继续吃着,看他这架势,没吃个十二分饱都不打算开会。
漠西要塞的城堡上,西蜀军不敢有半分松懈,敌人刚刚退去,城墙上便有大量的士兵在抢修防御工事。
一批人在抓紧时间吃饭,一批人在抓紧时间巩固防御,滚石、弓箭和火油不断的往城楼上搬。
李辙和丁坨站在城楼上面,看着正在修复的工事,看着城墙上面的西凉兵尸体,李辙感慨道:
“宰父达都!”
“不愧是西凉军中最天才的少年战将,第一次攻城就有这么多人攻上城墙。”
“还好不必死守,如果是需要我们死守漠西要塞,这仗还真不好打。”
“如果宰父达都派出大量主力攻城,就算守住,我军怕是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顺着李辙的感慨,丁坨也开始感慨了起来。
“是呀,悍不畏死,进退有度,不论死伤如何惨重都不乱。”
“每次攻城,看着都差不多,但是似乎都有着他自己的门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
“我是看不懂,要是将军在这儿就好了,将军肯定能看懂。”
丁坨这二货,感慨就感慨吧,特么的怎么还夸起了自家的将军。
“是是是,就你们将军最厉害!”
李辙给丁坨翻了个白眼,话说的是一点好气都没有。
不过也是,丁坨这二货,感慨就感慨吧,夸自家将军干嘛呀,这一夸,感觉是在说李辙不行,不经意间就给了李辙一个差评。
李辙说完便转身离去,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