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缓缓地顺时针旋转着,那从漩涡中心刺出的半截剑尖,也慢慢地离开漩涡,显露出全貌来。当然,当人们看到三名劲装持剑男子以及消失的另外三个漩涡便应当是有了些猜测,这些劲装男子必定和漩涡有关。
没错,当煞剑全部脱出漩涡之后,随之出现的,便又是一名劲装男子。
他单手扣剑,臂展笔直,从漩涡之中步履稳健地走了出来,同样是一身白色劲装,至其完全走出,漩涡便蓦地缩小为一点,隐隐然消失不见。
此刻,四名劲装男子全部露相,他们身姿笔挺如松,排列而立,神色冷峻,衣袂在夜风中飒飒作响,
德西路男爵对于危险的本能感应确实挺强的,但他脸上的表情此刻却不太美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会跟大变活人似地不知道从哪弄出这四个人来,感受着这四名劲装男子身上散发出来气场,德西路男爵脸色有些难看。
这四名劲装男子,正如所见,自漩涡中来,而漩涡由无尽煞剑之阵而生,此阵又出自万剑图录,所以,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们全都是万剑图录中的剑侍,他们并非活人,只是万剑图录中一缕剑意的演化而生,只要大阵运起,剑意激荡之下,他们便可持剑幻化而出,仗剑对敌。
因为他们是剑意演化,所以,他们对于剑有着天生的亲和,虽然因剑意有限,他们的剑招也受到限制,但若真的小觑他们,可能会被他们按在地面摩擦教育。当然,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阵法之内,出了阵外,便会立即无法维持身形,化为剑意,消散于天地。
易欢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为敌人做讲解,敌人不懂其中的道道才最好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于是,他当即向那四名剑侍下了一套命令,他们根本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煞剑同时响起一声清脆剑鸣,四人齐齐拖剑身后,向着德西路男爵快速飞了过去,眨眼间便已拉近十数米距离。
德西路男爵见状,心中警惕,脸上也有些凝重,即使膨胀如他,在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会有太过头脑发热。
但是,他也没有后退,只是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是被吓傻了一样。
这并非是他没有后退这个念头,而是当他心中刚一萌生暂壁之意时,不知怎地,似恍惚间忽然听见了一道低声呢喃,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具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让他一瞬便退意全无,再也兴不起来,更是激起了体内潜在的那股凶残暴力。
这股凶性本就呈现半隐半显状态,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德西路男爵在施展血魔之裔后的各种行为,它现在就像是一个灌满烈性火药的火药桶,一点就能炸上天,而主动攻击的四名剑侍,自然成了点燃这根引线的火星,德西路男爵虽然脑子里想着不要,但是身体却很老实。
他发起了反冲,全身肌肉再度隆起,壮硕的跟座暗红色的小山一样,他的右手一甩间,血色乍现,凝聚成一柄鲜血大剑,而后其身后的蝠翼猛然一拍,迎向四名剑侍,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能量都快要爆棚了,再不疯狂地发泄出去,都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要被能量撑破了。
两方很快就战成一团,剑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德西路男爵每次挥剑都力道十足,不枉他那气球般的肱二头肌,从一个苟在远处放魔法的法师,变成了一个近战,只不过,他的战斗毫无章法,看上去只是在纯粹地乱挥罢了。
而四名剑侍并未因此阵脚大乱,应对地颇为从容,他们四人站位灵活,但是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位置关系,每当德西路男爵的剑挥临下来,却似乎都差了那么点距离,无法真正地攻击中他们。
四人俨然站成一座阵法,将德西路男爵牢牢地困在其中,做困兽之斗。
不仅如此,他们的攻击也相当犀利,每一招一式,都能够在德西路男爵身上留下剑痕,暗红色的鲜血流淌而出,没多久,德西路男爵便已经中了不下十几剑,深浅差不多的剑痕令他看上去更加地恐怖狰狞。
易欢见此,手上捏了个法决,四名剑侍手上动作一停,全部朝着后方拉开了距离,与此同时,他们将手上的煞剑朝着上空一抛,煞剑剑尖朝上,笔直上升,悬在他们头顶五米高处。
他们左手成剑指状,收于胸前,身上剑意却陡然上涨,衣带无风而动,飒飒作响,而外部的大阵也登时亮起,阵壁之上黑灰色的阴煞之气脱离而出,朝着四柄悬空煞剑席卷下来,其状如巨鲸吸水,水龙倒悬,煞是壮观。
阴煞之气环绕,原本正常大小的煞剑竟然开始急剧地变大,足有十倍有余,如四柄擎天之柱,且阴煞之气彼此弥漫,犹如清晨浓雾,让人看着不真切,未有仙气却令人寒彻入骨。
巨剑成型之时,处于正下方的四名剑侍目中精光闪烁,倏然仰天长啸一声,声色浑然,回荡天地之间,只见得在这声长啸之后,他们的身形拔高数尺,身体快速地虚化,逐渐地完全透明,然而虽不可见,却是化为了此身所含的剑意,直向那各自上方的巨剑射了过去,二者一时间合二为一。
合一之际,剑身陡然猛颤起来,阴煞之气剧烈波动,荡开一圈圈无形涟漪,煞剑有意,其威力自然不可与之前的同日而语,并同时,四剑所成的剑阵,亦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