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宛如飘零的秋叶,满地鲜红。死尸残肢布满战场,生者五遗一。白色素衣也被鲜血染成战袍。无数身穿白衣的魔鬼,饥餐人肉,渴饮人血。
韦康以染毒病重,被敌军砍成血泥。
黄权、刘巴见大势已去,趁乱逃走。刘循、吴兰两员猛将被背后捅了刀子。雷铜率着亲随杀出一条血路望汉中军的方向逃去。
张松早领着法正与孟达回了汉中营中。
韦康大军在此役中,抓获降军一万多人,斩杀两万多韦康江州兵,其余两万江州士卒四处奔逃,如丧家之犬。
张任因军政之事,没有在韦康营中留宿,得而幸免。
巴郡军得此大胜,清晨时高唱凯旋之歌,押着一万降兵,与所获的军资器物回巴郡庆功。
黄权与刘巴、雷铜,招集四散的逃兵,勉强凑够一万多人。含泪收殓了江州士兵。这才奔着张任投奔而来。
张任得知江州兵,大败投奔而来,这才知道的韦康用了诈死之计,不想却中了张鲁的将计就计,结果落得了一个身首异处。
张任突然感觉张鲁真的很可怕,就像一只狡滑的老狐狸,就算在厉害的猎人,也抓不着这只老狐狸的尾巴。而有时张鲁又像一只老虎,随时准备着吃人。
张任在心中盘算着得失。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不如我就此退兵……假若是刘璋在此也会这么做的!但是若此时退兵,我如何向刘璋交代,江州军成都军、梓潼军,皆是兄弟手足”!
张任招来费诗商议。
费诗感叹韦康少年早成,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张任便把自己想撤军的想法说了出来。费诗脸色大变,却无更好的对策。
就当张任犹虑不决时,士兵突然禀报,汉中军张松、宋忠、高览突然来访。
张任沉吟片刻说道:“此时来见,肯定是劝吾退兵的,不见”!
费诗问道:“主帅不是正有意退兵吗?为何却不召见张松”?
张任说道:“想退兵,只是想法,但吾不甘心。想必众军士也不甘心。若此时汉中军提出撤军的想法,吾就成了孤军深入,这兵就不得不退了”。
刚刚来禀报的士兵,复又禀报道:“张松说,主公之忧,张松有办法可解”!
张任冷冷一笑。“叫他们进来吧!吾到要看看他们有何说辞”!
张松晃晃荡荡走在最前面,高览宋忠苦笑着跟在张松身后。先后走进张任的营帐,张松一抱枯干小拳头“呵呵”尖笑道:“贫道猜张统帅有意退兵,却无退兵的理由”!
“为何我没有理由,吾军深入敌军腹地,如今又得新败,自然可以退兵”!
“江州军士妄死,您又如何向刘璋交代”?
“如实禀报主公,或惩或罚,张任听之任之,有何不敢交代的”!
“即是如此,将军可点齐兵马,后队变前队,向成都方向退去”!
“吾偏偏不退,如今粮草充足,我手上还有六万大军,江州又有一万军士投奔而来,我为何要退”!
张松笑道:“统帅即想退兵,又怕退兵,无外乎张鲁坚守不出,暗兵不动,我手下宋忠军师可献毒计予将军,定叫巴郡军士出城来战”!
“有这本事,为何不早说”?
宋忠满脸堆笑。“韦康年少早成,未尝失意,自然自傲,刚愎自用,固执、任性,听不进任何意见或劝告。我如何献策”!
“先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宋忠说道:“韦康用兵,光是气势就可压得人喘不过气,举大兵过境,又约两个友军结盟,把巴郡围堵得水泄不通,张鲁自然投鼠忌器,坚守不出。可是柔能克刚,韦康又联施险计,这才落得这般下场。我们应该示弱于张鲁,让张鲁心生麻痹大意,自然出兵攻打我们”!
张任点了点头。“好像有点意思,接着往下说”!
宋忠说道:“巴郡与临江相比,巴郡攻防要强上许多,我们不妨先取临江。若取临江,张鲁如失双臂,焉能久战。攻临江,可用水攻,派细作混进临江城,在饮用水井中投毒,切断临江一切水源,临江必乱。久困之城,无干净饮水,百姓排泄之物,不得清理,日久生瘟”!
张任冷笑道:“此等计策与韦康之计有何不同”?
宋忠说道:“兵法云,攻城人数大于守城人数十倍,才可围城。大于五倍可前后围堵。大于二倍可分兵击之。若军力等同,只可诱敌。韦康的围城之计,败于韦康自傲,低看对手而高估自己。张鲁两城相连,互有联糸,这样的城池,我军只能用数倍的军力才能围城。而且围城战是致敌于死境,敌军必放手一搏,这种逼敌人至死地而后生的打法,焉能不败!所以我愿献困龙阵,足顶十数万强兵,以围临江,必叫临江城如龙搁浅滩,束手就擒”!
张任闻言大喜道:“吾素宋忠腹有良谋,可退兵百万。精研易理数载,可布神鬼莫测之阵法,看来吾今天要开开眼界了”。
宋忠抱拳道:“请张任统帅,调兵遣将,以攻临江。我率汉中军士城前布阵,待阵成,临江插翅难飞”。
宋忠在临江城前,开始摆兵布阵,只是这一次的阵法十分古怪